位于沙滩红楼的宪兵队总部,在这个下午气氛格外紧张,由特高课牵头的突袭辅仁大学印刷社的行动,即将开始。
这是一次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行动,尽管身为行动指挥的特高课课长柳生次郎并不情愿,但在已经无法获得更多权限的情况下,他还是决定临时收网。
特高课在辅仁大学发展的线人、日语讲师福冈,正午一点刚过的时候打来了电话,告知校印刷社内目前有人活动迹象。
除此之外,并无更多情报。柳生课长在请示了坂西中佐之后,决定实施突击。
鉴于此前来自华北方面军特务部的指令,明确不得轻易抓捕没有直接涉案证据的辅仁、燕京大学的师生。为此,柳生次郎已经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心理准备。坂西队长则开导称:至少可以将印刷机扣押带回,从此断了反日分子印制相关宣传品的路。
紧急集合起来的人,有的穿军装有的穿便衣,上了两辆卡车。柳生的轿车在前面引着,直奔了辅仁大学。
同时通知配合的宪兵队西城分队,也由队长川崎少佐带队出发了。
特高课课长最终没有安排市警察局特务科派队伍参加行动——近来特务科的人越来越显得笨手笨脚,愚蠢之极,相继搞砸了几件案子。
不过,柳生次郎还是打电话给特务科科长凌杰铭本人,命他仅带两三个身边人,轻车简从赶往辅仁大学。
在大队人马之前,特高课的三名便衣则先一步潜入辅大校园,径取校印刷社,暗中封锁了印刷社的大门。
及至柳生亲率的队伍抵达辅大校门口、鱼贯而入之际,迅速引起了校园内的波动。
这是第一次有大批军警公开强行侵入辅仁大学,尽管沿途不断有师生高声抗议,甚至出现少部分人试图阻拦的行为,但气势汹汹的日本宪兵队还是犹如破竹,很快就直捣印刷社。
令特高课课长倍感意外的是,即便他亲带军警扑到了印刷社门口,提前守候在那里的三名便衣仍未发现印刷社内有何异动。
“冲进去,封存一切机器与印刷品!”
柳生次郎下达了命令。他已经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近乎从天而降的宪兵队军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正在印刷社里面忙碌的五六个人,完全封锁了现场。可是紧急勘察之下,却未发现任何与反日倾向有关的印刷品。
接下来赶到的市警察局特务科科长凌杰铭,更是带着两名支那警察仔细查验,结果仍然是一无所获。
“课长,我们好像是扑空了,”受邀专程前来的凌杰铭一脸沮丧,向柳生次郎作着报告:“这里应该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柳生满腹狐疑地打量着被控制在现场的几名辅大师生,他们正在印制着的,不过是一摞摞物理学科的讲义。
这原本就是一次没有把握的出击,他也没有过于奢望能够当场人赃俱获。
“把印刷机带走。”柳生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无可奈何的命令。
而就在此刻,从印刷社的外面传来了喧嚣的人声。有下属跑来向他报告:一大群辅仁大学的学生,情绪愤怒地封堵了印刷社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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