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帝王盛情难却,只一顿宫宴而已,周临又怎好驳刘协的面子?早朝过后,中秋的宫宴设在夜间,还有整个白日留给周临等人履行与民同乐的承诺,也能够与衡天军中暂无资格参加宫宴的同伴们享一时欢愉。
王芷兰在月初时就着手准备了能堆满几间屋子的月饼,整个相府自是享用不尽。周临索性命她再去城中些许,积攒起来分发给城中百姓与军营里的将士,算是不曾爽前夜应下的同乐之约。
而后少年又照旧在相府圆桌摆了一场午宴,徐州一役中,张辽与高顺两位悍将又加入了衡天军,他们两人与桌案间的绝大多数人都算是相熟,至少在战场上都交过手。但他们两人也都是矜持的武者,在衡天军这花里胡哨的圆桌宴间,未免有些僵硬。好在周临亲口说,这顿宴席也是为了欢迎他们,以至于众人都轮番向张辽与高顺敬酒,气氛不至于尴尬。
衡天军是个会让人不由自主融入其中的地方,连于禁那样冰冷肃穆如千年寒冰的人待久了,偶尔都会插科打诨起来,又何况张辽与高顺?
这顿午宴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欢快和愉悦,出征与留守的同伴各自诉说着别后发生的种种。徐归兮谈起自己被杨筑刺杀的过往,忍不住夸大其词,但说不到两句就被赵瞳歌无情拆穿。周临亦会责怪陈讽杀伐太过果断,但倨傲的军师却坚称自己无错,反而说道起他又一己热血上头,险些是丧命,还指名道姓地说陈流、郭嘉与荀攸三位军师不曾看好他,让少年以身涉险。
话虽如此,但周临的脾气,就算是有他督军,又如何劝得动呢?
宴席间最好的谈资,还是佘闻人单枪匹马,拖着重伤的周临,从仲家军二十万精锐中毫发无伤的杀出来。亲历此役的高顺印象深刻,当面就问起佘闻人为何在短短的一两个时辰里,实力天差地别。
“这……大概是女孩子的秘密,不可说,不可说。”在女杀神语塞的时候,周临及时开口,帮她圆了过去。少年与王昭锦对视一眼,俱是一笑,帮嘴笨的佘闻人保守天外陨石的秘密,是他们两人心照不宣的职责。
转眼就到了午后傍晚,衡天众一十五人,换一身或雍容或素雅的袍服,入宫赴宴。而其他官位尚不能被请到席间的同伴,就只得在相府内外巡城,以防佳节期间帝都出现意外——照周临的说法,午宴美酒佳肴将他们喂饱,夜里难道还不让他们辛苦些?
中秋节,团圆夜,年轻帝王虽拉着群臣设宴,但也并不是不通情理。受邀的百官都带来了各自的家人,衡天众也不例外——储靖硬拉来了王异,翟燎与蔡文姬同行,周采薇则和郭嘉携手。
至于陈到,周临允他藏在宫中暗处,守望着王芷兰。
入宫之后,天色已渐渐暗了下去,大殿中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天子龙袍,伏皇后凤冠,一旁的董妃亦是翠裙碧裳,姿容绝代。身为贵妃之父,董承能得到如今的地位,甚至高于国丈伏完,不得不说有这位贵妃娘娘的大半功劳。
阶下正前,坐着的必定就是大汉丞相周临,和他心爱的女事馆丞赵瞳歌。少女顶着一个前无古人后的官衔,在朝中引起不少人冷眼抑或不满,但无奈周临将她捧作手心里的人,由不得他人半分委屈,赵瞳歌在这帝都里,倒也是横着走。
但她志之所向,并不在于依靠周临的权势狐假虎威,而是将女权从洛阳宣扬至天下的每一处角落,而她自己亦有朝中的正职,且做得让人无可挑剔,官位随着时间推移有升无减,照她的原话来说,赵瞳歌要开女子位列三公之先河,若是可能,将周临的相位夺来也未尝不可,让少年不得不诚惶诚恐。
这些年来,大汉朝廷虽历经风霜,但存续四百载留下的礼数却无人忘怀过,开宴之前,刘协向群臣贺了数言,之后以周临为首,也为年轻帝王贺,就此开宴。
开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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