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单于的意思是草原部落的事儿先放一边？”骆克看向九歌。
“不能放一边。”九歌摇头：“眼下浑庾、屈射蓄势待发，一旦由着他们开了先例，后面其他部落也势必会一一效仿，积水成渊的道理大家都懂，若是成了气候，就难管理了。”
“说的不错，既是如此，那单于打算怎么做？”
“联盟与整治同时进行。”九歌正色看向骆克：“只是不知眼下诸位谁愿意出使蔚国，商谈结盟之事？”
九歌话落，下面便私语一片，骆克不觉抬头笑道：“老朽虽是年迈，但嘴皮子倒是还能说上几句，单于若是不嫌弃，微臣便去跑这一遭。”
“左谷蠡王虽是能言善辩，但那蔚国公子可是出了名了精明，这毫无利益可言的联盟之事，怕是谈不来吧。”都尉赫连瞬间阴阳怪气道：“到时碰了一鼻子灰回来，偷鸡不成还蚀把米，别把事情给弄巧成拙了。”
“呵呵。”骆克冷笑一声：“那听左都尉意思，是想亲自出使蔚国？”
“那可不敢。”赫连嘲讽地看一眼骆克：“卑职口拙，怕误了单于的好事。”
“既是如此，那还有劳左都尉在练兵的闲暇之余多练练嘴皮子，别到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叫人笑话了去。”
“你——”赫连气急，紧握了拳头却无可奈何。
九歌却不理会这两人之间的嫌隙，只是笑看向骆克：“左谷蠡王的口才自然是众所认可的，此番出使蔚国，本单于亦会修书一封，还望左谷蠡王到时代为转呈蔚国公子蔚离歇。”
“那是自然。”骆克拱手道：“有单于的亲笔书信，这联盟之事必是众望所归。”
“哼。”赫连闻言鼻孔冷出一口气，看向九歌的目光更是不屑。
九歌微微收敛了笑容，对赫连，她数番忍让，他却不知好歹，真不知他是哪里来的勇气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即便是左谷蠡王骆克，官职也远在他之上，想到此，九歌唇角扬起一抹冷笑，于是重展了笑意看向赫连：
“久闻左都尉战功显赫，并享有草原战狼的称号，不知这第二件安内之事，左都尉可有兴趣接下？”
赫连乃完颜曼的心腹大臣，与先单于的旧臣骆克一贯意见不合，如今完颜曼失势，九歌上位，他这都尉早就干的不爽了，若不是因着还有个左贤王完颜俊，他怕早就与那些部落首领达成一致，落草为寇了。
眼下听得九歌突然如此说，赫连心中震惊之余，竟不免升了一丝窃喜，看来这新单于也不过尔尔，自己对她不恭至此，她却反将重任相送，真不知她是真傻还是假傻，于是微正了神色，赫连看向九歌：
“谢单于看重，只是不知单于打算如何安内？可是要出兵讨伐？”
“讨伐先不急。”九歌淡淡一笑：“左右都是匈奴的百姓，打来打去损失的还是自己人，所以能不打则不打。”
赫连闻言愣住，就连先前主张杀一儆百的冷云也愣住，拓跋仕不由地好奇道：“若是不打，怎么招安？”
“招安？”九歌扬起眉毛：“这还没叛乱呢，将军可有证据证明其谋反之心？”
“这——”拓跋仕语滞，说着不觉看向其父拓拔忌。
“探子只是探得其谈话内容，若说证据，却是没有。”拓拔忌皱眉道。
“既是如此，名不正，言不顺的讨伐，反倒是成全了他们，使我匈奴背负恶名，以后谁还敢来臣服？”
“那单于打算如何做？”
九歌扬起笑意看向赫连：“传我口令，新单于上位，决定行封赏之礼，左都督只需在封赏当天确保该来的人都到场即可。”
“就这样？”赫连再次愣住，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九歌：“单于这是要用钱收买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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