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经常和我说,我老家祖籍南京,在南京城夫子庙附近还有一座宅子。从我记事起我爷爷不知道多少次和我叙说起关于南京宅子和那里所发生的事,每次都说很快就可以回迁南京了,爷爷说了十几年也没如愿,我听他讲南京的故事从穿开裆裤一直听到我该谈婚论嫁的年纪。我也想回南京瞧上一眼,苦于没有时间和条件,这一想法搁浅至今都未能实现。
1966年,“特殊时期”席卷全国,当时我爷爷被说是搞封建迷信活动被批斗,打断了两条腿,后来当地有个比较有权利的朋友劝说才给平了反,我爷爷免了苦窑之灾,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据我爷爷说就是因为六本祖传的书籍所致,至于里面涉及多少鬼神内容我不得详知,我也没研究几天。正因为这样,一年后的知青上山下乡运动,知青办以我爷爷“成分”不好被批斗过为名分配到了偏远的云南山区。
我家人搬到云南时我才五岁,所以我算是土生土长的云南人。爷爷一直挂念南京的老宅子,一心想着回归故里。对于南京,我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只是从爷爷只言片语的讲述中了解到一二,算不上有多大的感情。
我所生活的地方是在云南元江边沿的一个坝子里。坝子四面环山,是一个小盆地,中间有一条江穿过,当地人管这条江叫龙水江,其实是元江的一个支流,所以也有人叫元江。生活在这坝子里的人多为少数民族,汉族却很少。
话说这一地带山高皇帝远的,的确没有城市的繁华,也远离了当时黑暗的政治文化立场,反而成了一个世外桃源。我在家中闲来无事就经常带着几个伙伴到处“闯祸”。我最喜欢的就是打渔打猎。
坝子里到了秋季就格外的热闹,可以捕鱼狩猎,家家户户都准备起了打猎用的装备,一到这个季节便成了年轻人最娱乐的时节。
那天早上,醒的比较早。端着早饭,夹点酸笋,酸腌肉,背上两杆“铜炮枪”就爬到楼顶准备伺候天上飞过的大雁群。一到秋天,就会有成群的大雁从这一带飞过,要往更南的方向迁徙,一般早上经过的数量会很多,到了中午雁群就都休息躲避猎人的捕猎了,所以没有雁群可打。
葫芦是两年前才新搬来的,我们熟悉之后成天称兄道弟,竟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葫芦刚来时闲着没事到处撒野,他脾气很大,天不怕地不怕,经常和人打架。刚搬来没过几天就冲我来了,结果被我收拾了一顿。之后打了几次架却成了朋友。
我正吃着早饭,眼瞅着大雁群快要经过了,此时一个蘑菇头从楼梯口冒了出来,见到我咧嘴一笑,这人就是葫芦。
我说:“咋个,还想来占领我的根据地,你小子长能耐了嘎?”我边往嘴里扒饭边冷冷说了一句。葫芦背着两杆铜炮枪笑眯眯的走到我跟前说道:“哪点嘛,我说你家这地形地势,易守难攻,小趟(等会儿)雁群经过,我们俩轮流使枪,肯定大丰收,到时俺们平分,哦,不对不对,你六我四,咋个样?”。
云南气候温暖,四季如春,北方的雁儿迁徙南回,此地是必经之路,这里的原始居民深谙此道,到了这个季节都能清楚的判断大雁到来的时间,习惯早上吃早饭的时候用铜炮枪打飞过的雁群,当地叫“秋猎雁”。这一习俗一直流传下来,胜似过节。
那年代城里我感觉还不如农村过的实在,也没什么好吃的东西。吃饭要粮票肉票,穿衣要布票。山里和城市差别有点大,除了布票粮票要公社分配,其他吃的根本不用担心,想吃肉可以打猎,这一带多的是野味,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应有尽有,况且那时候已经允许自家养点家禽什么的,所以倒不至于亏了肚皮,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这地方表现的更为明显。
吵杂声想起,嘭嘭嘭……几声,已经有人打响了猎雁的第一枪。“快点嘛,默默,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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