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说,凫丽山中,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九首、虎爪,名曰蠪蛭,其音如婴儿,是食人。
应该说,对这只传说中的神奇生物,黎奡并非是一无所知,但他也确实是根本没猜着。
它就像是沉睡在那些尘封的古卷中的生僻字,早已被人们淡忘了它。当它冷不丁跳进你眼里时,陌生得让你认不出,甚至都失去了查找它意义的有效渠道。
然而,它就在那里,默默地向你证明它的存在,还有曾经伴随它存在的那个辉煌时代。
也恰恰因为它太生僻了,忽然被人识破,阮媚的震惊程度也就可想而知。她握方向盘的手微微地抖了下后,指骨苍白的突棱起,紧紧地握着,一言不发,似乎是怕被人看出她内心的慌乱。
东方说:“这只绝无仅有的蠪蛭,应该也和你一样,都已是身死魂破,能活在世间,全凭一口气罢了。”
阮媚冰冷着脸儿,没有吭声。
东方继续说:“这只蠪蛭,是借助了你依靠修炼才得以凝聚起的残魂化形成人,这也就是它为什么会长得像你的原因。当然,那位跟你撞了脸的妹子就纯属巧合了。”
东方看看黎奡,解释着:“无尸鬼的灵魂原本就是残破不全的,再修炼也一样,充其量就是一件打满补丁的破衣裳,比褴褛之衫能稍微强点儿。也是因为这一点,我才没能认出来,她身上的怨念重,魂气很零散,属于无尸鬼的标准版。可因为当时蠪蛭就在她身边,的确是很容易让人混淆。至于借助她的残魂而生的蠪蛭,无疑是获得了最好的保护伞,加之它自身的魂气还未修养好,所以,让它身上是一点儿妖气也没。”
黎奡看看前排开着车的阮媚,问他:“这么说来,现在,她身上是一点儿魂气也没?”
东方点了点头。
开着车的阮媚狠狠地咬着唇肉,依旧是一声不吭。
在这条侃得头头是道的神龙面前,她还能辩解什么呢?
看着她,黎奡在心里叹息了声。他说:“我来就是跟你说一声,偃知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别太担心了。”
阮媚的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滚下来。她大睁着泪濛濛的双眼,从倒后镜里瞪着他看,恨恨地问:“你是故意的吧?!明明早就知道有人想要劫持她,你却还是隔岸观火坐视不救!”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黎奡说:“你和那伙人起争执,我相信你自己就能很好的解决,所以也就没太在意了,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看阮媚哭得跟个泪人儿样的,东方不禁低下了头。
他最见不得妹子们掉眼泪。
心疼。
已觉视线模糊了的阮媚,不得不伸手抹了把脸。她对黎奡说:“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都请把偃知好好儿的带回来给我。”
“会的。”黎奡说:“回去后,安心地等着,别胡思乱想了。”
阮媚点点头。
黎奡说:“我们时间要来不及了,就不能送你回去了,自己开车注意安全。中午的时候、我是说晚上的时候,我会再过来。”
阮媚再点点头,虽心焦如焚,却也无可奈何。
后排坐着的黎奡和东方两个也消失自去。
.
当阮媚在广场上被人揪扯住头发时,黎奡的神识就为他自动播放了即时画面。看着她是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黎奡还暗自摇头。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真的没当回事。
他以为这是阮媚的假身份会闹出事来的节奏。
大不了,卖掉公寓走人呗。
他为他们——当然要包括东方、韦立,他为他们设计的身份,从人口信息数字化管理上来说,绝对的无可挑剔,但的确是经不起刨根问底的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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