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唉,写完这一章,会不会被打啊……
这年,苦境岁时坏序,方季秋之月,而寒韵已深。铅云低垂,凝然遏定,已连日不开,像一段难懂的欲诉还休。八荒易暮,四顾茫然,天地通为灰黯一色。时有浊风,急如捲篷,行人愁旅,莫不断魂。如这般隐忍了十来日,终于掉下一颗寂静的粒子,麻衣不可比其色,盐晶未足拟其洁,山有千仞无以阻其路,愁虽万端难于变其心,天然质素,从风远飏,不辞这污下腥臊之地,轻洁回旋,一落人间。
于是眉间一点刺痛,激得杜舞雩复从昏迷中慢慢醒来。
逆海崇帆关押刑讯异端的森罗罪狱占地宽广,整体造成一个天井,正中乃是一方空地,呼为“明庭”。差不多十年间里,刑房主人自第一日驾临,便总是正襟危坐于一侧廊庑当中的荆棘玉座,一身白衣,溷秽不染,虽貌非惊艳,却反衬得清圣难描。而明庭四周则一圈一圈罗列囚牢,呼天抢地之声、锒铛镣铐之击此起彼伏,昼夜不息。为这鬼哭狼嚎充作点睛之笔的,通常是明庭受刑之人的声嘶力竭。处刑之际,远近囚徒时见利刃加身,红血白肉,相混为糜,时闻烈油烹躯,焦腐之臭,令人作呕,连“滋滋”油爆之声都格外折磨视听。多少人明庭一过,尚未用刑,就已疯傻,进来前妄言非议圣教典训的贼胆老早吓破。但罪狱司判方正严明的一张脸上永远看不出任何表情,薄唇一抿,目不转睛,大约天塌地陷、银河倒回九天也引不起他半点兴趣。他除了对圣航者谦恭敬慎,别人的脸色一概不理,教中位阶低下者恐惧其严刑峻法、脸黑心狠,视若楚江秦广,分明冠玉之面,竟愕窒不敢与接;位次在他之上的生老二尊也得不到他额外的通融,偏又介意他背靠地擘这个后台老板,其人行事惯会天衣无缝,也是拿他没辙;更难得的是天谕在他冷若冰霜之貌下,时感其一颗不着痕迹的七窍玲珑心、虔敬事之,于是乎,信赖日增,成就了人人尊称一声“秋殿”的这个人在逆海崇帆特立独行的玄妙地位。
杜舞雩披发散服,汗垢遍生,恶气逼面,骇骇然若疯魔。锁骨被刺穿的那个血窟窿已经结痂,黏着着破碎的衣料,黝黑凝结的一块。但毕竟是风岛之主,修炼多年的这副身体的愈合力也远迅于一般人,受此重伤,竟然也在短时间内自愈至此,意味着,他可以继续接受下一轮酷刑。秋殿调|教出来的狱卒个个精于典刑,认穴辩位奇准,割面削足,一刀一刺,必令惨痛锥心,但绝不致死。他轮番受刑,或钝重、或尖锐、或剔骨、或霆击,连绵不断,身上已无一块好肉,亦不知还没有连着的骨头。干裂起皮的嘴唇努力地开合两下,好多吸入一些空气,让这具冰冷而沉重的残躯恢复些许知觉。然后又试着动了动手脚,耳边远远地传来一阵泠然的铁器峥嵘之音。垂落的视线已无力分辨出更多色彩,只有突然飘入的纯白衣裾如此鲜明。
司判好似秋日天际孤高的烟云。“死尊果然顽强,一百八十多套刑罚下去,终究,还是不肯归返圣教的崇辉之下吗?”
“错了……我们都错了……”如一对铁锈斑斑的铁器摩擦似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自下方传来,“这是不仁……是不义……是为了满足一己私心而……呃!!”他突然一声痛呼,一处剧痛,全身崩裂,一对灰蓝色的眼球上翻露白,几乎要挣开肌肉神经的束缚、脱眶而出了。
是秋云裳让人闪电般急速拔下了他的残存着的一片指甲。这下总算十指都干净了。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杜舞雩浑身打颤,似乎下一刻就要碎成一堆,甚至不敢呼吸,随便一个轻微的举动都会引发自上到下、排山倒海的创痛。铁链叮当响成一片。
秋云裳却露出了有生以来第一个算得上“失望”的表情。十年里,还没有哪个人落到他手上是不肯改口的,但这个祸风行,公然叛教,更酸腐至极,就算是一身铁骨,也该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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