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咣——”兵器的碰撞声刺耳得叫人难受,剑光映着阳光,耀眼得如利剑刺入眼睛一般,多看一眼都难以睁眸。
清风的攻击,不知为何猛了好几倍,不但是恕雪难以招架双人的连环夹击,连弦枫也觉得奇怪,不明所以。
只有清风自己明白,他是想要借此麻痹自己,让自己不去想有关凌影见的一切,也不去猜测凌影见是否已经进了火场。可是心中的念头太重太重,要用极大的力气才可以暂时忘却。
“呀——”清风大喊一声,用尽力气用长剑直刺恕雪,弦枫伺机从后面攻击,恕雪灵敏转身,可两人的攻击太猛,已经免不了一伤——右肩被清风的剑割伤,顿时传来了刮骨般的剧烈疼痛。
清风再次向他攻击,恕雪受伤失势,已只有躲的份。又是几十招之后,恕雪两边的肩膀都分别抵上了利剑,性命都已经捏在别人手里了。
清风的气喘得厉害,弦枫怔愣地看了他片刻,便转头,对恕雪厉声道:“恕雪,败已定局,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恕雪滞在原地,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清风和弦枫没有趁此时主动攻击,因为,现在的恕雪大概已经万念俱灰。
半晌过后,恕雪忽然冷冷一笑,接着却是仰天长啸,绝望之声,犹如是鬼神在泣沥。
“龙悠……龙悠!哈哈哈!”恕雪全身都在抽动,狰狞的声音比他脸上的那具青狼面具更加恐怖,听得人毛骨悚然,“龙悠,为什么你要赢尽所有人,为什么连我都赢你不过!”
清风回神,与弦枫对视一眼,回眸又看着恕雪满是绝望的脸,突然觉得他十分可怜。
恕雪自视为天之骄子,自负狂妄,从来没有输过。如今却是输得一败涂地,甚至是永不翻身。
恕雪一心想要赢尽天下,当他已经赢了其它一切时,却怎么也赢不了最想赢的人;而龙悠并无心要赢,却是赢尽天下,所以完败了恕雪。这不知是不是叫做讽刺。
输了,这个自负的人,最终还是因为野心而输光了所有。
他已经明白了,天下间,只有神,只有命才可以赢龙悠,而他自己,只不过是一介的凡夫俗子。
恕雪拨开抵在自己双肩上的剑,清风与弦枫没有坚持,他们知道恕雪已经无心反抗。恕雪把自己的剑紧握在手,意却不在攻击,怔愣地站了许久之后,才缓缓用手摘下遮了半块脸的青狼面具。
几条凌乱碎发遮了下来,盖住了双眸,却掩不住他从未在人前显露过的脸——那双凤目,几乎与紫镜的一模一样,本应是犀利的眸子,此刻却充满了绝望;秀挺的鼻子本应是高傲冷淡,坚毅无比,如今却尽显沧桑;他的皮肤如瓷如玉,此刻却显得苍白无力;他的笑容本是邪气满溢,此刻却只能自嘲无能。
有如此美丽倾城的妹妹,恕雪自然是风华绝代。
如果他不是狂妄至此,以他的才华,定能够有番大作为。
只是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
恕雪自嘲又笑,举起长剑,用光滑的剑身映着自己的眼睛。
“你……”弦枫惊诧地看着恕雪,见他越来越不对劲,不祥的预感涌于心头。
“我恕雪曾经许誓,只有打败我的人才有资格让我脱下这副面具。”恕雪又看了看手上的青狼,自嘲得更厉害了,“而如今,我输了。”
清风蹙眉,握剑的力气更大了。恕雪把青狼扔下,举起长剑,锋利的刀刃抵在自己脖子上,清风与弦枫的动作却被恕雪悲壮绝望的嘶吼滞住:“我也说过,脱下青狼那日,便是我魂归之时。”话音刚落,一阵闷声兀地响起,随着一道冲天的剑光,血从颈脖奔涌而出,洒在雪上,洒在地上的青狼面具上。
“不要!”清风的喊声迟了一步,恕雪的剑“咣当”地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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