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高兴?
南啸桓的目光盯着桌上的木盒木匣,耳边,任宗锦说出话久久徘徊,脑中,久远的回忆愈加清晰,仿佛昨日重现。
从懂事开始,他就知道,母亲是厌恶自己的。那种毫无掩饰的恨意和恶心,曾经让他彻夜难眠。但同样的一双眼,对着大哥时,却是宠溺爱怜。他不明白,明明他们都称她为娘,何以所受的待遇天差地别?
终于有一次,他鼓足勇气,拉着父亲的衣角,几不可闻的问:娘亲……是不是……恨我?
那时他还很小,根本不曾体会到恨是怎样一种激烈的感情,只是从侍女与书上,得来这个词。
任青亦久久都没回答他,只是望着不远处女子的身影长长叹气,抚着他头发的手在微微颤抖。
直到十一岁那年,他才知道那一天,父亲的叹气是为了什么。
母亲恨他,因为他是任青亦的血脉。而母亲爱大哥,因为他是她所爱人的子嗣。
那个意外的夜晚,直到任青亦和任子逸离开许久,躲在书库里的两人还回不过神来。
后来,大哥再见他时再也没有温暖的笑容。他们在回廊上擦肩而过,仿佛陌生人一般,冰冷沉默。在任青亦称赞他的剑法时,那人也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翻看手中的书籍,仿佛不曾听闻……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年,十三岁那年,他离家学艺,告别父亲时,居然意外的被追上来的人塞了玉佩入手。
……
而现在……
南啸桓动动手指,抚上盒子上雕刻的花纹,眼睫低垂,声音干涩,还是之前的回答:“我不能收。”
任宗锦浑身一颤,完全不相信,话已说到这个地步,这人居然还会拒绝。
“御剑山庄庄主是你,而这些东西,是属于庄主的。”低沉的男声听不出情绪,幽黑的双眸有什么没东西一闪而过,却太快,根本留不下丝毫痕迹。
任宗锦抬眼凝注着他,想到任青亦临死前,痴痴的看着佩剑的眼神,不由心中一痛,嘴角的浅笑瞬间染上浓重灰暗的悲凉。
他想开口再说点什么,什么都好,然而一开口,那温热的液体便再也压抑不住的涌流而出。
“少爷!”任赫低呼一声,急忙上前扶住他,从自己身上胡乱拿了条手帕就慌慌张张的给他去擦唇边的血。感受到任宗锦的颤抖和湿汗,一向沉稳的任赫顿时急得眼睛都红了,朝着门外就是一声大吼:“任秋!拿药过来!”
一直在听墙角的少年急忙寻出药瓶,从隔壁奔进来,围在任宗锦面前,哭丧着小脸喂药。
任宗锦靠在任赫怀里,浑身冷汗,嘴角沾着血迹,睁开的双眼依然一动不动的看着视野中黑衣男子的身影,渐渐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人影也模糊不清……
“父亲……”
陷入无尽黑暗前,细微的低喃从他口中溢出。
梦中,他见到了任青亦。
不是最后那段岁月的形容枯槁,而是英俊挺拔、器宇轩昂的温柔剑任青亦。
他微笑着一一摸过他和弟弟的头,然后将玄天心法第一层的口诀教授与他二人。
他看见他一身白衣,雪中舞剑,梅花雪花交融,天地一片静谧,只余他一人身影,遗世独立,宛若谪仙。
父亲……
我对不起您……
他跌跌撞撞的跪倒在那人不远处,泪水滴在积雪之上。
我以为我可以……我以为我可以……但是……不行……
他的手深深插入冰雪之中,冻彻入骨的寒意顺着指尖钻入肺腑。
我对不起您,对不起阿铮……
泪水模糊视线,他听见那人停止舞剑,朝他走来。
温柔的抚摸,似乎可以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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