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医治
容嬷嬷一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太后此时的表情,感觉到太后此时强烈的恨意,不禁为轩王妃捏了一把冷汗。
偏殿坐在床塌前,莫媛媛将欧阳御医为半夏止血全过程都看在眼里。
舌头是人体当中最脆弱的位置,舌苔血管又是细密复杂,止血的过程必须慎密小心。
许是怕欧阳御医止血时受到自己的影响分心,过程中,她收敛起一身的寒气,一脸平静地只是握紧半夏的手定定地看着。
欧阳御医虽然不比宇文御医来得经验丰富,当既然能爬到御医院的自然医术也不是泛泛之辈。
虽然一开始多少顾忌轩王妃,但好在她一直都只是配合地静观而已,这才让他慢慢进入装况。
将里面的血稠清洗再用特致的止血药散敷上去,再喂下几颗止血化淤的药丸子,最后,将她的嘴巴用雪纱绕过脖颈缠住,以免她不小心扯动舌头的伤口造成撕裂和血水再涌的情况发生。
待一切准备妥当,欧阳御医战战兢兢地起身,来不及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对莫媛媛恭敬道:“启禀王妃,这位姑娘的的血已止住,这三天里,无法进食喝水,等情况稳住了才可以慢慢进些汤膳,目前得先把她的炎症止住,之后便无大碍了。
莫媛媛神情焕散地点点头,手轻抚着半夏苍白无血的脸,淡道:“那舌头什么时候可以接上去。”
古期不比未来的二十一世纪,没有透析器,不能静脉输液,也没有好的先进医疗技术,虽然问得云淡风轻,心中却已了然七八成,会‘问’不过是身为人的一种感同身受的自然反应。
闻言,欧阳御医迟疑一阵,正想回答,却被一声尖细的声线打断。
“皇上驾到!”
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身月白色龙袍的东陵烈琰步入屋内。
随后便是一身御医宫服,一头银发的宇文御医。
欧阳御医急急上前请安:“微臣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莫媛媛置若罔闻地轻抚着半夏的脸孔,没有起身请安,而是冷冷问道:“御医,你还没回答本妃的话,什么时候接舌?”
冰冷的字眼已经没有半点耐心,满是阴冽的杀气。
闻言,在场之人不禁后背一寒,一来是因为轩王妃没有施礼,二来则是因为她的语气平静得让人不禁头皮一麻,悚颤不已。
然而,东陵烈琰却没有这些想法,只是潭眸盈满愧疚和心疼,看着此时神智有些恍惚的莫媛媛,心如针扎般一窒。
上前欲要将她搀扶起身,哄道:“圆圆,交给朕帮你处理好吗?
你身子不好,一定累了,朕先扶你回去歇息吧,朕保证,一定帮你给这个丫环一个公道。”
圣上此话一出,即刻令陈公公和欧阳御医倒抽一气。
莫媛媛看向东陵烈琰,一抹嘲弄的意味在唇角扬起:“公道?皇上,你说的公道是还半夏一条舌头吗?你说的公道是让罚她的人也受割之刑吗?
这是皇上所说的公道吗?半夏有什么罪,有什么错,她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为什么要忍受这种残忍的宫刑,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冷,满是嘲讽和咄咄逼问。
说到最后,她漆如子夜的眸子一冷,尽是令人寒颤的蛰芒。
“圆圆,朕……”
东陵烈琰被问得哑口一滞,潭眸顿时一闪心虚,垂眸看向嘴巴被雪纱缠住,形象骇人的半夏时,更是神色一阵慌乱。
她的眼神虽然平静,却同样挟着一股怨恨。
的确,他不可能让自己的母后也尝这种骇人的惩罚,他不能也不忍。
可是他同样不忍看到她变得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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