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责备着女儿,她知道这话要激怒方志远。
“我们发表点不同意见,随便讲点话怕什么?”平平接着又带点委屈地嘟嚷了一句。
“随便讲话?!你们太随便了点儿!省委以后不准你们这样随便!家里以后也不准你这样随便!”
平平还想争什么,看见父亲灼灼冒火的眼睛便没再说下去,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平平走后,方志远在客厅里踱起来。柔软的绿色地毡在脚下记录着他的既气愤又沉思的步伐。窗外的小院里因为天阴而显得黯然。几间平房悄无声息,铁丝上晾的几件衣服在微风中同梧桐叶一起轻轻晃动起来。
“我们对孩子从小就太放纵了。”方志远站住对妻子说。
“我是对平平一直太娇惯。”林楠温和地承认道。
“不光是对平平,你对曙光大学的学生都是这样。”
“你前几天对我的批评是对的。”林楠很诚恳地说,“当领导的太软弱,放松思想工作,是要害年轻人的。”
方志远走到窗前站住,他想到女儿刚才说的话,想到曙光大学讨论会的情况,一般火从心中升了起来;“说服不是万能的,该对他们限制限制了!”他暴躁地挥了一下手,“不能再这样搞了!”
林楠看着丈夫,好一会儿沉默着没有说话,见他稍稍平静了一点儿才轻轻地劝道:“老方,你不是讲过,一定的限制是必要的,但限制并不是最有力的办法.”她停了一会儿,又体贴地安慰道:“你在曙光大学的讲话是对的。那是个很好的开头。”
屋里很静。方志远又在屋里慢慢踱起来。”干部们会理解的。”林楠又说。“年轻人也会理解的。”
方志远默默地看了妻子一眼,妻子那充满理解、信任的温柔目光正静静地看着他。他又开始在屋里踱起来。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地响着。过了好长时间,他站住了,一摊右手,自己批评自己她笑着说:“你看,我们有时候是很容易犯不冷静的错误的。”
“最近的事是有些难办……”
“噢,那只能说是正常的。”方志远近乎幽默地说道。
做为一个易动感情的人、一个父亲,他对平平打乱他的部署是极为恼火的,但做为一个政治家、一个省委书记,他有着足够的气魄和老练。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一个局面只靠一两个行动是改变不了的。”他说,他的神情,他的目光,他说话的声音都显露出他对自己力量的充分的自信。
林楠理解地看着丈夫,听他讲下去。他知道,在这种时候方志远为了批判自己的情绪,发挥和调动自己的思想总是要讲些话的。
“有了正确的政策,还要有有力的行动,而且要有足够数量的有力行动才可能改变一个局面。……功到自然成,这是唯物辩证法。功不到,就想成,这种主观主义常常使我们犯急躁的错误,搞得我们很狼狈。”
“工作多想点儿办法。”林楠说。
“主要的办法只有一个。”
林桷知道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四个月前,他准备来s省上任时,一家人正好都在北京。谈到他去s省的工作,平平当时认真她向父亲建议道:“爸爸,你最好先不要直接去省委,先坐火车、坐汽车到s省各地转转、看看,不要暴露身份,了解一下第一手情况。”方志远当时笑丁:“让我微服出行?”他摇了摇头:"不,这不是主要的办法。”他第二天就坐飞机到了s省,并尽快召开丁省委常委扩大会。他说的主要办法就是“要团结和统一党的干部队伍,离了这一条,一切都是小动作。”他常这样说。
这一条现在碰到了困难.
曙光大学的讨论会开后,省委常委会的精神迅速传达了下去。但同时,政治地平线上又出现丁新的阴云。一些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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