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安坐下来之后,就开始和老太太友上传)好像老太太耳背似的,每次说话蒋家安的声音都很大,唯恐她老人家听不清楚。其实,蒋家安的目的在于引李心茹出来和他说话。所以,蒋家安一边和老太太说话,一边观察着李心茹卧房的动静。
那老太太还真的以为蒋家安是来看她的,东家长、李家短的说起来没个完。无论她说什么,蒋家安都顺着她的话音搭腔。在老太太说到街坊邻居的一些糗事的时候,蒋家安赶紧夸她的儿子、媳妇好。好像她养的儿子天上难找、地下难寻似的,娶个媳妇也好得不得了。又说,现在的媳妇哪有什么好人,不打骂公婆就是孝顺的。谁像她有那么好的命跟随儿子、媳妇在城里面生活,把乡下的老头、老太太们羡慕得不得了。
上了年纪的老人都爱听奉承话。谁要说她们的命好,就把她们高兴地没办法。这李老太太也是个聪明人,她明白老家的人比她有福气的确实不多。所以,在蒋家安大夸特夸她的儿子和媳妇好的时候,想起自己前一段的举动,心里慢慢地有了惭愧似的,连忙走到儿子的卧房门前大声地喊叫起来。
“心茹,心茹,妮儿,你快点儿起来,快点儿出来吧,元奎的好兄弟家安来了!”此时老太太喊出的话语里面,蜜糖的成分估计占据了百分之八十的比例还要多。
李心茹躺在床上怄气已经两天多了。本来她下定决心要和丈夫斗争到底,决不能向他低头的。可是,婆婆居然用她那甜甜的呼唤声来叫她起床了。既然婆婆已经向她低了头,如果她还一个劲儿地坚持闹下去名声就不太好了。更何况李元奎的好哥们儿蒋家安来了呢。再生气也必须顾及李元奎的脸面,不然的话,有时弓拉得太硬了反而对自己不好。
于是,李心茹就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来到客厅,脸上堆满笑容地说道:“哎呀,家安,你怎么来了?”
蒋家安连忙站起来说道:“还不是想你们了!要不是我去北京值班接访半个多月,我早就来看你们了。那心里真是几天不见就想得慌!”
蒋家安微笑着,一面回答李心茹的问话,一面观察她和老太太的动静,脑子里还想着下一步该说些什么才能让气氛更和谐,才能达到自己此行的目的。
“嫂子,你看我和元奎都忙得整天不能进家,就像没窝的兔子东跑西奔,就这还不能换来领导的表扬。哎,简直头疼死了!”蒋家安满脸恼怒的愁容,就好像他们弟兄两个是天底下最憋屈的人似的。
“是吗?”李心茹也皱起眉头,连忙问蒋家安。
“千真万确!我给你说,你来评评理,看俺们这日子还有法过没有。”于是,蒋家安就扳起手指头如数家珍般向李心茹诉起苦来。
“嫂子,我整天就没有休息的时候,担惊害怕的,总害怕出现什么问题。越是害怕,还越是出问题。你不知道,我们乡里的上访户能把你缠死!艾滋病人、残疾人、退伍军人、伤残军人、抗美援朝、对越反击战、核基地人员,等等,这都是成批成批往省里、北京跑的;还有邻里纠纷、宅基纠纷、地边纠纷、涉法涉诉案件.....哎呀,嫂子,别提了!整天搞得我是晕头转向。这是信访问题。还有招商引资工作、新农村建设工作,经济工作,组织工作,社会公益事业工作等等,嫂子,说实话,我就是长个三头六臂也应付不过来的呀!”
蒋家安那充满幽怨的话语深深地刺激了李心茹的心,只听得她的嘴部表情配合着蒋家安在不规则地闭合着。看到自己成功地吸引了李心茹,蒋家安话锋一转就说起了李元奎。
“哎呀,嫂子,我们乡镇干部的日子就不是那人过的日子。我但凡有一点儿办法的话也不想在乡镇工作。哎!元奎的日子也不比我的轻松啊!”蒋家安看了看李心茹仍在专心地听他讲故事,就为李元奎抱起不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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