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我,我怎么办……”
此君惯常流连于勾栏楚馆,是个极不讲究的性子,被任遥抽打过好些回儿也不长记性,此刻紧紧抱着任遥不撒手,惹得任遥很是烦躁,正握紧了拳头要教训他一番,陡觉身后一阵冷飕飕的阴风,好像化作了利刃,直戳向她的背。
任遥把冯元郎推开,僵硬地回身,见文旌站在她身后两丈开外,清清冷冷地盯着她。
☆、天子
寒风怒啸,卷起尘土刮过来,把任遥脑子都好似刮空了,只这么呆呆愣愣地与文旌隔着两丈对望。
文旌见她一副懵懂模样,脸色愈加沉冷下去。
对于冯元郎,文旌并不陌生。
冯家与任家是生意上的伙伴,同为商贾之家,冯家在官场的人脉和根基显然要比任家更为深厚,而作为冯家掌柜的老来得子冯元郎,自然是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养成了一副骄纵性子。
那时文旌还在国子监读书,而任瑾也早已去了柜上学着料理生意,他们两个日初而走,迟暮而归,家里只剩下任遥,孤单寂寞得很。
那个常来任家做客的冯元郎倒成了任遥消磨时光好玩伴。
两人年纪相仿,又是一样的养尊处优长大,端的会享乐,自然一拍即合,终日里混在一起。
那时冯老爷见两人投契,便时常玩笑似得对任广贤说:“不如结成亲家吧。”
任广贤总是不置可否,打趣一阵儿,便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岔开。
冯老爷虽察觉出了任广贤的不情愿,但或许是真心喜欢任遥,又或许看上了任家的财力,总是装着糊涂隔三差五便提一次,有一次他再提时恰被文旌听见了。
从那以后文旌总是状似不经意地在任遥面前提一提冯元郎,提过后便是一副阴郁暗淡的神情,故意让任遥察觉出他并不喜她终日和冯元郎混在一起。
任遥自小被父亲和两个哥哥捧在手心里,向来不擅长看人脸色,可难得的,她却极会看文旌的脸色。
知道文旌不喜她和冯元郎来往之后,任遥当真就开始疏远冯元郎。
在她的心里,解闷取乐固然重要,可远不如文旌重要,若是他不喜,那一切皆可抛。
可冯元郎却不依了。
他是家中幼子,几个姐姐皆长他十岁有余,自小便只能跟小厮们在一起玩耍。当初随父亲来任府,乍一见这生得美貌剔透的任妹妹,魂都差点被勾走了,再加上任遥性情活泼洒脱,全然不同于府里的木头美人,冯元郎被勾得痴痴颠颠,恨不得日日跟在她的石榴裙后。
这莫名其妙地被疏远,他自是不甘心,非缠着任遥要个说法。
任遥被他缠得烦了,干脆闭门不见。
冯元郎何许人也,向来不撞南墙不回头,任遥不搭理他,他便重金收买了任遥的贴身丫鬟。
那丫鬟将文旌不喜他透漏给了他。
冯元郎当天便说动了父亲在任家用晚膳,晚膳后特意守在游廊处,那是文旌回书房的必经之路。
“多日不见,二公子越发挺秀俊俏,犹如泽世明珠,望之悦目啊。”
文旌淡然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越过他,继续往前走。
冯元郎在他身后不慌不忙地展开玉骨雕花折扇,道:“若是能跟二公子做亲戚,那当真是与有荣焉。”
文旌果然止了步,站在游廊尽头的花荫里,背对着他,一动也不动。
冯元郎笑容越发疏朗:“不过这事儿也不必我自己操心,我家中有父有母,还薄有基业,自有长辈们跟着张罗,和那等寄人篱下又无父无母的孤儿自然是不一样的。”
文旌缩在缎袖里的手不自觉攥成了拳。
他和任瑾都不是任广贤的亲生儿子,只有任遥才是任家真正的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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