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邕的眼睛早就被泪水浸泡透了,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只能模糊不清的看到陆珏的嘴在动,却一个字也听不清楚,只能听到他呼呼的粗重气息。
“六叔,你的声音太小,我听不清,你再说一遍可以吗?”陆邕尽力把耳朵靠到陆珏的嘴边,尽自己的力气保持着冷静,好听清他在说什么。
可除了更加清晰的粗重呼吸声,还是一个字也听不到,陆邕急的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落到了陆珏的袖子上。
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好像让他呼吸的空气越来越少,他在尽力往自己的肺里吸着每一丝空气。
胸前被簪子刺出的窟窿不停地冒着血,陆珏的脸色由苍白变成了惨白,再有惨白变成灰白色,就连眼白也成了灰色没了光彩,难定焦距的看着一个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血流的太多,陆珏觉得全身都是冷的,冷的他全身都在发抖,可一抖动哪都是疼的。
也许太疼了他现在反倒没有任何感觉了,只觉得全身像灌了铅,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大声说话这么高难度的体力活!
“我……我……,我想、想、回家!我想再见爹娘一面,可、可、可我……”发簪刺在肉上的滋味真是不好受,真疼,陆珏忍过一番疼痛的折磨,就剩下粗重的喘息,再也没有力气说话了。
陆邕忍住眼泪,紧紧握住他的手:“六叔,不急,你慢点说,我等着,听着呢?”
陆珏实在没有力气了,抬一下手就消耗了他最后攒起来的那一点力量,重重落在肚子上,手指动了动,像是示意他这里有什么。
陆邕不理解他的意思,也没有多问,按照自己猜测的意思,伸手到他的衣服里,一摸,竟是一块玉,拿出来一看竟是祖父为他们兄弟几个求的长寿玉。陆珏这块更是比较特别,让能工巧匠雕刻了寿星公。
他不明白他要这块长寿玉做什么,将他的手托在自己的手中,把它放在他的手心。“拿它做什么?”
“告诉、告诉爹娘……我、我、不孝了,要、要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告诉他们……若、若有、下辈子……我还要、做他们的儿子!”说完撤出了一个笑。
陆邕实在是看不了他这个笑,心都是疼的,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在流泪,那样他会走的不安心!扭过头去紧闭眼睛忍回去即将流出的泪水。
突然感觉到怀里一坠,心都跟着沉了下去扭回头来,陆珏的头已经歪到了自己的怀里,血也不流了,人没有了一点生机!
夜风意料到什么,悲鸣一声“主子!奴才,送主子一路走好!”双膝一曲重重跪下,大礼扑俯在地上。
“你胡说什么,我六叔只是太累了,睡了而已!”陆邕胡乱抹了一把被泪水蒙住的眼睛,低头看着怀里已经没有了生气的人,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风光霁月六叔,就以这种方式没了!
可插在胸前的簪子,重到坠手的重量,无一不提醒他这是事实。
“六叔想回去,我这就带你回去见祖父祖母,他们也在想着你!”
可他不知道人死了以后会这么重,更不知道陆珏这么清瘦的身子怎么重到他抱不起来。
陆珏全身
的骨头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刚刚还好好的靠在自己的怀里,他一动,他的身子就歪了,就这样软绵绵的滑了下去。
陆邕赶紧护住他,却失去了平衡,也脱了手,两个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陆珏被甩出好远,重重摔到地上,没动一下!
“六叔!”陆邕连滚带爬的刚爬过去,就被冲上来的几个人按在了地上,他拼命的挣扎,丝毫不在乎是否弄伤、弄痛自己,“你们放开我,放手,放开!”一错眼看到朱禅在靠近陆珏,又看向还规规矩矩跪在那里的夜风,更气了,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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