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地, 她封印自个儿的分神……做甚么?”压下了心里的难过, 钟离晴若无其事地一笑, 不解地问道。
“这我却是不知, 以冕下的性子,也决计不会主动说与我等, ”岑北卿唏嘘地转了转手中的茶盏,探究的目光极快地扫过钟离晴的脸上, 在她察觉以前又撇开了眼, 淡淡笑道, “奇也怪哉,我本提议为冕下物色一个炉鼎, 她却断然拒绝——不知钟离姑娘是使了什么法子, 竟能教冕下不药而愈?她离开时,功力虽然还未恢复鼎盛之期,却不再是那般虚弱不堪的样子, 反观姑娘你的神色,也丝毫不见萎靡, 就连修为也有所精进……”
听岑北卿提及此, 钟离晴冷冷一笑, 蓦地打断了她的低语:“若是我说,我已是那位冕下的炉鼎,你又待如何?”
“我并没有冒犯姑娘的意思,只是,依我对冕下的了解, 既然她拒绝了我替她物色炉鼎的提议,便绝不会出尔反尔;退一万步来说,倘若冕下真的用了炉鼎,那对方也必死无疑,绝无活下来的可能——钟离姑娘既然好生生地坐在这里,那炉鼎一说,自然做不得数。”岑北卿有理有据地分析着,却并未发觉钟离晴眼中一闪而逝的讥诮。
——说什么了解对方的性子,真是可笑!
恐怕这位岑姑娘无论如何都猜不到,自己不仅做了君墨辞的炉鼎,与她一度春风,更是安然无恙地坐在这儿,与她打着机锋,你来我往地试探套话。
那人也不是没想过要取自己的性命,只是终究下不去手罢了。
思及此,钟离晴心中陡生一股微妙的得意,却又被另一个念头打散:这岑北卿既然起意要替君墨辞物色炉鼎,自是早就有了人选,若非机缘巧合下又引了自己去,换了别人,又会发生什么?
钟离晴蹙了蹙眉,却委实不愿深想了。
若是心上人忘了自己,再教她想起来便是;若是心上人高不可攀,努力提升自己靠近她便是;可若是心上人教旁的狂蜂浪蝶捷足先登……那可真是教人追悔莫及,欲哭无泪了。
看来,还是得尽快想办法待在那人身边——心心念念的高岭之花,花开在即,岂容他人染指?
自是要牢牢看着,时时守着,恨不得绑在身边,嵌进怀里,揉进骨子里才好的。
“玩笑而已,岑姑娘莫怪,”钟离晴一改先前的冷然,忽而扬唇一笑,便如清风化雪,暖意融畅,纵是阅尽芳华的岑北卿也不由看得一愣,“不过是仗着蕴生池的温汤之效,而在下侥幸识得几分调理经络的手段,与冕下行功几个周天,竟也误打误撞地冲开了五成封印,解了燃眉之急,缓了伤势;在下也因祸得福,修为大进——说起来,还要多谢岑姑娘代为引见之美意。”
钟离晴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双方也都心知肚明,并不戳破——不过她也委实不愿教岑北卿知晓自己与君墨辞的纠葛,是以也就半真半假地搪塞了过去。
这个话题毕竟牵连隐秘,双方各自均有顾忌,执盏过了一巡茶,便默契地揭过了话茬,另开了话头。
“岑姑娘,在下还有一事相询,不知可否释疑?”钟离晴抿了抿唇,随即洒然一笑,压下了心中因为君墨辞泛起的涟漪,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本手札,递到岑北卿面前——那手札封面上赫然是《志怪经》三个端雅的字——沉声问道,“这上面的岑一二字,可是姑娘所题?”
翻开封面,指着扉页下的娟秀落款,钟离晴不自觉压住了呼吸。
“不错,正是我亲手所书,”岑北卿却比钟离晴的神色更凝重,她抚了抚时常被翻阅但依旧保存完好的书页,面上划过一丝缅怀之色,柔声说道,“我从少时便立志远行,游历天下,却总是脱不开身,这本《志怪经》不过是凭着翻阅典籍拼凑而成的辑录,本想着有朝一日能亲自去证实,却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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