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现在要瞒的，就是楚姐的参与了，”刘立民一边琢磨一边对张远说：“我估计衡天先生不会怀疑什么，他之所以去找孙嘉梁核实廊坊头条胡同的细节，十有**是老陆在后面鼓捣的。”
“老陆？他当天甚至都不在现场，他能怀疑什么呢？”张远一脸迷惑。
心事重重的刘立民没有回答，一时陷入了沉思。
这个敌工组长老陆，心思极为缜密，而且又是个老江湖，待人看事眼光犀利带毒，在他面前说谎，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自己此前就因为不小心说走嘴、提了一句蓝衣社，便一下子招致了对方的疑心，几次旁敲侧击地探问究竟。
如今，针对前门廊坊头条胡同那一晚发生的事情，自己和张远、孙嘉梁编制了一套攻守同盟的谎话，试图隐瞒蓝衣社楚姐当时的存在——现在看来，这套谎话并未如愿在陆组长老陆那里生效。
与这个老陆相比，导师衡天先生显然要好对付得多，这两天衡天先生也曾经追问过自己和张远许多细节，但看得出来他并未起更多的疑心。
眼下最紧要的是如何过老陆这一关——衡天先生已经带话过来，要自己和张远尽快去燕京大学约出关金文，然后择日与老陆一起见面，有要事商量。
“捱是捱不过去了，”刘立民愁眉苦脸地叹口气：“说是有要事商量，其实就是没得商量。”
“捱不过去、咱可以躲呀！”小个子张远倒是兴致勃勃，此刻他满意地打量着出租屋说道：“从现在开始，只要不上课，咱俩就躲到这里来，让衡天先生找不到。”
这间出租屋已经被布置得有模有样了，除了原有的一铺火炕，书桌、饭桌、椅子都补充齐全，甚至还添了一个半新不旧的柜子。刘立民手里有楚姐给的钱，购置这些二手东西自是不在话下。
那铺火炕也很宽大，足以睡下三四个人。按照谢学长的话来说，今后一旦再有行动，刺杀小联盟的成员就可以全体在这里备战及藏身。
只是，在刘立民看来，同窗战友刚刚的这个建议未免幼稚：面对衡天先生和老陆的步步紧逼，岂是一个“躲”字了得？
“还有，你小子也可以利用这里躲程学妹的，”小个子张远倏地露出一脸坏笑：“前提是你的嘴要闭紧，别再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酥油、把咱们这个会馆给说出去。”
他也使用了小关之前的说法，将此间出租屋称之为刺杀小联盟的“会馆”，尽管属于夸大其词，但听上去就是舒坦。
面对张远的这番揶揄取笑，刘立民不但未恼，反而在心底咯噔一下——开始幻想着如果将小雪偷偷带到这里单独相处，会是怎样一番情景。毕竟，这是除了家和学校之外，真正属于自己的一片领地。
从前他与密斯程的种种亲昵，无非是在幽寂的公园、僻静的街角乃至昏暗的电影院，总要提防着会不会被人看到。如今有了这处私密封闭的“会馆”，未必不可以把它当做约会的佳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么想着，辅仁学子的心跳不禁加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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