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振英四姨太尽管也算是半个“洋务派”,听得懂开司米(羊绒)、荷里活(美国电影基地)、白兰地(水果酒)等时髦舶来品的洋称谓,但是对于从何太太嘴里突然冒出的氰化钾三个字,还是一脸的懵懂。
军统女上尉凝神又倾听了一下外间起居室的动静,随即动若脱兔,由相对而立的姿态一步斜跨到四姨太的侧后位置,出手如风,用左臂迅速反锁住了对方的喉咙。
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许振英四姨太尚未发出惊呼,就被牢牢制服,随即在锁喉的力道下被迫张开了嘴。
楚静怡再无犹疑,将右手食指拇指间捏住的那枚剧毒氰化钾,直接塞入了对方的口中。
氰化钾起效时间极短,只数秒钟的工夫,许振英四姨太就开始全身痉挛,喉头发出“嗬嗬”的混沌之音,又过了几秒,她已全身瘫软、双目暴凸,停止了呼吸。
在这个过程里,军统女上尉自始至终没有再出声,直到确认怀中的这个女人已没有了生命迹象,才缓缓松开了左臂,任凭穿着旗袍的尸体颓然滑落到了地毯上。
望着那张曾经妖娆妩媚的面孔变成了此刻的几分狰狞之相,楚静怡深深呼吸了两下,让自己从负疚感中解脱出来——毕竟,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杀女人,且是杀死一个罪不至死的女人。
但行动还远没有结束,接下来她将面对更为残忍的举措:诱杀这座四合宅院中的两名女仆!
调匀了气息、平复了情绪后的军统女上尉,三步两步窜回外间的起居室,撩起玻璃窗上的白色纱帘一角,再度偷窥着院子里许振英的两名贴身警卫——后者全然不知在三间正房里已经展开了一场杀戮,仍旧悠闲地吸着香烟,小声交谈着什么。
楚静怡迈出了起居室的门槛,就倚在门框上,用欢快的语调朝着西厢房喊起来:
“张妈、小芬——四夫人喊你们进来!张妈带一壶红茶来!”
张妈、小芬分别是那一老一少两名女仆的名字,在上一次来这里做客打牌饮酒之际,楚静怡已经与她们混得很熟络。
两名许振英的贴身警卫,被声音吸引,转头朝这个方向望。他们很快看到了那两名女仆依次从西厢房走出,直奔了中间的这间正房。他们还注意到这个来做客的漂亮女子,一直袒露着迷人的笑容守在门口、直到女仆们走进门内,才重新消失。
而会客室的门一直掩着,就在这时又一次传出了前来做客的男宾的爽朗笑声。似乎市长大人正与他相谈甚欢。
楚静怡也依稀听到了来自何少校的这一笑声,但此刻的她已无暇分辨隔壁的会谈是否还真的在进行——两名女仆进了门,正呆呆地站在屋子中央,因为她们没有看到四夫人的身影。
“张妈,四夫人有些头晕,你把红茶送进去。”军统女上尉依旧保持着笑容,指着里间的卧室款款说道。
年老的女仆信以为真,当即端着手中的托盘迈入了卧室。
楚静怡就抓住了这一刻,无声地欺到了年轻女仆小芬的身后,同样的锁喉动作,同样的塞入氰化钾于对方大张的口中。
这一次,楚静怡没有原地等到待对方完全完全药性发作,而是拖拽着年轻女仆那瘦小的身体,闯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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