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上街撒传单？！”
今天赴这个约会的军统女上尉，目前为止得到的吃惊的消息可谓是一个接着一个；一时间，她真恨不能一把掀开对面这个大男孩儿的天灵盖，看看他的小脑袋瓜里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你们疯了吗？不晓得这些日子街面上的风声有多紧？”楚静怡已经近乎气急败坏了：“日本人在满北平城抓捕袭击许振英的刺客，你们这不是主动往人家枪口上撞吗！”
辅仁学子对楚姐如此强烈的反应有些不以为然，甚至还笑嘻嘻地调侃了一句：“姐，刺杀许振英不是我们干的——这个你最清楚的啊。”
楚静怡气得顺手抄起面前喝空了的咖啡杯，一把砸到了没心没肺的刘立民的手背上，疼得对方五官都变了形。
“姐！这不是我的主意——是我们李先生、就是救国会的会长下的命令。”刘立民一边揉着生疼的手背，一边不无委屈地辩解着。
“我不管是谁的主意，都是馊主意！”军统女上尉这回隔着桌子抓住了对方的衣领，将其揪得离自己相当之近：“半夜三更的，路上根本就没有几个行人，你们一帮年轻学生揣着反日宣传单，明晃晃地跑到街头去散发张贴，是嫌日本人和特务看得不够清楚？！”
“没事的，姐，你不知道，我们救国会干这个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大家都有经验。”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现在外面又是什么情况？能一样吗？就为了声讨一个做学问的亲日教授，十几个年轻人要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值得吗？像史兆贤那样的没有民族气节的知识分子，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他投降日本人所造成的影响，跟王克敏、许振英这样的军政要人根本没法比拟，我们军统都懒得收拾他。”
“军统？”辅仁学子一下子发现了新大陆：“姐，军统是什么意思？你们不是叫蓝衣社吗？”
楚静怡正讲到紧要处，顺口说出了军统二字，此前她都是依着坊间的习惯性说法对刘立民自称蓝衣社的；没想到此刻却被这个大男孩儿如获至宝地抓住了，只得耐着性子解释了两句。
“喔，军事统计局？这个名字蛮有意思的——姐，你们都统计什么呀？”
“统计你个大头鬼！”军统女上尉被对方的胡搅蛮缠弄得哭笑不得。但她此刻的内心确实是异常焦虑，为所谓的北平学生救国会今夜即将采取的冒失行动。
“你们的会长，不是**地下党吗？**搞潜伏也不算是新手了，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节？目前根本就不适合实施夜间的行动——你们或许觉得夜里月黑风高的可以做掩护，岂不知眼下正是非常时期，日伪军警特务重点盯的就是深更半夜出来活动的人！你们做学生的又没过硬的派司当护身符，一旦被逮到搜身，那些反日传单就足以定你们的死罪！”
楚静怡苦口婆心地讲了半天，终于让辅仁学子产生了危机感，但今晚的行动是衡天先生拟定好了的，为此救国会已经调集了十几人印制整理夜间要散发的传单。如今箭在弦上，要想收回将是何其难也！
“小弟，听姐一句话，赶紧回去劝说你们的会长，取消今晚的行动——如果你们非要把印好了的传单散发到大街上去，那我教给你，宁可在白天散发，也不要在晚上行动！北平城内一百多万人口，如果是白天的话，至少有七八十万人在街头巷尾出没，你们混在人群中悄悄把传单散出去，被敌人发觉抓获的概率要小得多的多！”
这是一个听上去非常新鲜的方法，辅仁学子不禁有些入迷地琢磨着，越琢磨越觉得楚姐说得有道理——对啊，正所谓大隐于市嘛！混在百姓市民的人堆里面行走，日伪军警特务很难识别哪个就是反日分子；然后不为人知地把传单散发出去，就算被逮住了，也可以谎称是自己刚刚捡到的。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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