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驭死之术,一方是创造者,浸淫不知多少岁月,而另一方是刚刚到手,尚不曾领会其中精微之处,高下本当立现。
但明颢不会以短攻长,他在发动驭死之术的同时,额外加了一点“平衡”,那是他受寒蛰的启发得到的本事,以心念编织一个真实与虚幻之间的世界。
灰暗、压抑的废墟之中,一点色彩诞生出来,迅速扩大,蔓延到目光无法触及的远方。天空中那虚假的月轮晃动了几下,无声地崩碎了,代表着此地控制权的交替。
色彩不断变化,沉淀,清晰,构筑全新的世界,同样是广袤荒芜的原野,却是绿色的,有生命力的,如同原野上分列两端的士兵们一样。
“现在,来公平对抗吧。”明颢站在一架驷马拉动的战车上,对远处的将军挥手。
将军望向四方,四方的士兵们也在回望着他,让他一时失神。
这是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存在,这些士兵看得见摸得着,也会流血死亡,本质却仍然是一具具骷髅,将军虽然知道这一点,但还是有些怅然彷徨,死寂的意识深处,遥远的记忆泛起沉渣。
“公平?不,你以为以这样的方式,减弱控制力差距带来的影响,就能与我一战?可笑,你看到我的真容,就该知道,你没有可能在战阵之上胜过我。”
将军此刻暴露了“真容”——三头六臂,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来自不同的人,三个下颌,六个手心等处,隐现模糊的字迹,起、翦、青、病、光、飞等。
明颢隐约明白了将军为什么叫“将军”,他是由不知多少位上古无双名将残留于天地之间的残魂融合而成。但明颢并没有胆怯,如果是一位无双名将在对面,他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战胜,但现在是不知多少位,他就有很大的机会——毕竟,多少个因融入异类灵性,导致暴乱癫狂而死的人已经证明了,太复杂了不好。
“看来凭指挥能力,我没机会赢你……不过,我本来也没打算和你比这些,来战就是!”明颢哈哈一笑,抽出腰间令旗,挥师发动进攻,在他身后,绵延到无边天际的士卒开始向前,数万人的脚步声如闷雷滚滚。
“不自量力,可一鼓破之。”将军抽出了长剑,挥剑向前,他身后的士卒也开始运动。
像是两道惊涛骇浪,猛地拍击一处崩碎白浪,两军对冲,短兵相接,溅落一地血花。明颢与将军的选择是不同的,将军稳坐中军,遥看战局,明颢则亲身冲进了战阵之中,驾驶着战车左冲右突。
他知道将军的做法才是合格的指挥者在战场上应该做的,但那不符合他的心愿,也不符合他要证明的事实。
“既然亦真亦假,或可以三军齐备——骠骑营,迂回侧翼寻机以穿凿阵型突进,弓手速往高点布阵,抛射火箭压制,刀盾兵与长枪兵列次前进,以雁翎阵压进。”
随着将军的命令,有的士兵身下出现了战马,有的士兵手中出现了长弓与燃烧的火箭,迅速开始听命从事。弓手前往高处,抛射火箭,骑兵迂回绕到对手侧翼,发动穿凿突袭,刀盾兵和枪兵互相配合,像绞肉机一样推进,明颢一方顿时损失惨重。
毕竟是多位无双名将融合而成,无需清醒的思考能力,只需本能,将军也能迅速发起最强大的攻势。相比之下,明颢对战阵几乎一无所知,他亲身冲阵在前,甚至没有发现对方出现了兵种配合,布置出了阵法。
等到明颢反应过来,懊恼不已,却也无话可说,这是指挥能力的差距。
但他原本也不是为了战胜将军,他只是想让将军看到一个事实——人心比战力更重要。
“全军听令,对面战车上的,就是杀死过你们一次的人,现在你们复仇的机会来了,冲过去,报仇!”
“对面的将士们,你们身后保护着的,是曾经杀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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