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你这般模样,倒像是他才是师父。”
蔚潇倚靠着柱子坐在廊上,一壶好酒拎在手中,兴致缺缺的瞧着谢道与白衣人下棋。
那白衣人面貌清雅,通身雪白的衣衫,坐在褐色的木质走廊上,像是鬼魅一般,他声音轻轻柔柔,又冷冷淡淡的。似乎是十分和气,仔细听听,却又没有半分烟火气。
蔚潇听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冷哼道:“说得好像你有徒弟似得。”
白衣人微微笑了笑,又道:“谢道他那徒弟生性稳重的很,你我听了这许多年,还听不足够吗?我倒觉得,他如今愿意同你置气,说不准还是一件好事。”他后半句,显然是对谢道说的。
“置气怎么会是一件好事。”蔚潇怎样都要与他唱反调,兼之觉得白衣人这话说得实在可笑,不由嗤之以鼻道。
“是人便有喜怒哀乐,纵然如谢道这般修为,他仍会为此忧虑伤怀。他那徒儿是什么修为,又是什么年纪,这般老成持重,进退有礼,若不是生来无情,便是对谢道毫无期许,这两样,哪样怕是都不是谢道欢喜的。”
蔚潇摸了摸下巴道:“算你说得有点儿道理。”
谢道摸着黑子,却显然有些心不在焉,问道:“怎么说?”
白衣人又道:“你那徒弟是不是还在怪你?你既说他性子沉稳懂事,想来不是个不明是非的人。如今想来,只怕他是觉着日后若有个万一,你也会待你师侄那般待他,他心里亲你爱你,才觉得难受,他怕是真不怪你,心中只怪自己。哈,这样一说,他倒是还有几分小孩子的模样与天真。”
胜负已经清晰可见了。
谢道搁下一子,面容郁色稍淡,只微微笑道:“如此说来,倒是合情合理。”
白衣人便也笑了笑,一子落定。
“你输了。”
胜负已定,谢道还没说话,蔚潇却忽然抽过棋局,黑白子在盘上一晃,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见着白作一堆,黑作一起,局势已散了。谢道微微将眉头一蹙,却不言语,已是不知神游到何处去了,白衣人捏着棋子,也是老神在在。
“我不服!”蔚潇搁了酒壶,拧住白衣人的袖子,只嚷道,“你跟阿道说他那小徒弟分心!胜之不武!”
白衣人慢条斯理的拣起棋子,玉白寒石浸入粼粼水中,同他葱根般的手指相映成辉,不急不缓道:“我就是这般不爱跟你下棋,输了皆有我的过错,赢了便是我的无能,你好在寻个徒弟,否则瞧再过几年,我理不理你。”
蔚潇便“呸”了一声,怒道:“我需要你来理我吗?”
白衣人手一顿,便抬头瞧了她一眼,双目凛冽而稍纵即逝,看得蔚潇心中发慌,又问道:“你瞧什么呀。”白衣人却果然不再理她,只顾自己收棋,蔚潇见他不说话,只摸摸鼻子,讪讪去与谢道说话,也不理会白衣人了。
只是蔚潇想与谢道说话,谢道却又问她自家徒弟的事儿,仿佛真是走火入了魔,看得蔚潇好一顿无名火气,只没好气道:“瞧你这模样,真是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师父,你那徒弟叫你这般心烦意乱的,只不过是同你置气而已,不晓得的,还当你是讨了个媳妇。”
谢道便将脸色一放,皱眉说道:“你浑说什么!”
“好嘛,你那宝贝徒弟半分也说不得。”蔚潇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谢道生气起来,当下便软和了态度,只温声道,“你寻常平日里,纵有千娇百媚的姑娘,也难见你多看一眼,没想着却是对徒弟耐心的好脾气。”
白衣人这会儿已经收拾完了棋子,他引了山间水露,取过搁在栏外的长长一截竹筒,只用尖嘴朝下,一整筒的山泉便冲洗下来,将整具棋盘都洗得干干净净,水儿四溢出边缘,也顺着底下的凹槽流了出去。
他一直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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