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紧跟在他身后而问他，说：“我还认为你是鬼，仔细视察你却是个人。请问，游水也有什么特别的门道吗？”那人答复：“没有，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我起初是故常，长大是习惯，有所成绩在于自然。我跟水里的漩涡一块儿下到水底，又跟向上的涌流一道游出水面，顺着水势而不作任何违拗。这就是我游水的方法。”孔子说：“什么叫做‘起初是故常，长大是习惯，有所成绩在于自然’呢？”那人又答复：“我出身于山地就安于山地的生活，这就叫做故常；长大了又生活在水边就安于水边的生活，这就叫做习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而这样生活着，这就叫做自然。”
梓庆能削刻木头做鐻，鐻做成以后，看见的人无不赞叹似乎是鬼神的工夫。鲁侯见到便问他，说：“你用什么措施做成的呢？”梓庆答复道：“我是个做工的人，会有什么特别高超的技巧！虽说如此，我还是有一种本事。我筹备做鐻时，从不敢随便耗费精力，必定斋戒来静养心思。斋戒三天，不再怀有庆祝、赏赐、获取爵位和俸禄的思想；斋戒五天，不再心存非议、夸誉、技巧或笨拙的杂念；斋戒七天，已不为外物所动仿佛忘掉了自己的四肢和形体。正当这个时候，我的眼里已不存在公室和朝廷，智巧专一而外界的扰乱全都消散。然后我便进进山林，视察各种木料的质地；选择好外形与体态最与鐻相合的，这时业已形成的鐻的形象便浮现于我的眼前，然后动手加工制作；不是这样我就结束不做。这就是用我木工的纯挚本性融合木料的自然本性，制成的器物疑为神鬼工夫的原因，恐怕也就出于这一点吧！”
东野稷由于擅长驾车而得见鲁庄公，他驾车时进退能够在一条直线上，左右转弯形成规整的弧形。庄公认为就是编织花纹图案也未必赶得上，于是要他转上一百圈后再回来。颜阖遇上了这件事，进内会见庄公，说：“东野稷的马必定会失败的。”庄公默不作声。未几久，东野稷果然失败而回。庄公问：“你为什么事先就知道定会失败呢？”颜阖答复说：“东野稷的马气力已经用尽，可是还要它转圈奔走，所以说必定会失败的。”
有个名叫孙休的人，走到门前就赞叹不已地询问他的老师扁庆子，说：“我安居乡里不曾受人说过道德修养差，面临危难也没有人说过不英勇；然而我的地步里却从未遇上过好年景，为国家出力也未遇上圣明的国君，被乡里所抛弃，受处所官放逐，而我对于上天有什么罪过呢？我怎么会遇上如此的命运？”
扁子说：“你不曾听说过那道德修养极高的人的身材力行吗？忘记自己的肝胆，也抛弃了自己的线人，无心肠纵放于世俗尘垢之外，自由自在地生活在不求建树的环境中，这就叫做有所作为而不自恃，有所建树而不自得。如今你把自己打扮得很有才干用以惊吓众人，用修养自己的措施来突出他人的污秽，尽不粉饰地夸耀自己就像在举着太阳和月亮走路。你得以保全形体和身躯，具备了九窍，没有中道上夭折于聋、瞎、跛、瘸而处于寻凡人的行列，也真是万幸了，又有什么闲暇抱怨上天呢！你还是走吧！”
孙休走出屋子，扁子回到房里。未几一会儿，扁子仰天长叹，弟子问道：“先生为什么长叹呢？”扁子说：“刚才孙休进来，我把道德修养极高的人的德行告诉给他，我真担心他会吃惊以至困惑更深。”弟子说：“不对哩。孙休所说的话是正确的吗？先生所说的话是毛病的吗？毛病的本来就不可能困惑正确的。孙休所说的话是不对的吗？先生所说的话是正确的吗？他本来就因困惑而来请教，又有什么毛病呀！”
扁子说：“不是这样的。从前有只海鸟飞到鲁国都城郊外，鲁国国君很爱好它，用‘太牢’来宴请它，奏‘九韶’乐来让它快活，海鸟竟忧愁哀伤，眼花纷乱，不敢吃喝。这叫做按自己的生活习惯来养鸟。假若是按鸟的习惯来养鸟，就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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