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仿佛来自炼狱里的气息，阴冷，残暴，在他身体现无余。
也正是因此，凤倾反倒是有些害怕他留下心结。
不管是出于何种层面，以后两个人之间都多多少少会留下一些罅隙。
这是凤倾所不愿见到的。
好在的是，现在看颜洛的情况，却并非真的如此。
也正是因为看出了颜洛的异状，凤倾才没有动怒。
叹了口气，看着屋子里一窝蜂的人马，只觉得这一个夜晚当真是格外的漫长。
“南疆王！”凤倾提高了语气，看着颜洛的眼光绝对是不善的。
也正是这样的声音，才终于把南疆王涣散的心神给勾了回来。
“你，你说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咯血的缘故，她现在说话声音有着难掩的沙哑和疲惫，亦或者是，面对着这些现状，她终究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本王问你，你那王君喀氏说的话是否当真？”凤倾语气严厉。
颜洛的眼神晃了一晃，落在咔荣身，原本平和悠远甚至透着些许死气的眼神，一下子变得亮晶晶的，闪烁着一种难以形容的仇恨的光。
“你，你这个恶夫！不，不是王君，他不是我的王君，这个恶夫，他不配！他这个下摩罗炼狱的人，他不配！”
颜洛伸出了手，指着咔荣，那模样看起来十分的可怕，手骨指节分明，颤巍巍的行将木，额青筋更是冒个不停，一双眼睛更是瞪得几乎要突出来，这是一个临死之人最恶毒的诅咒。
咔荣本来因为凤倾方才那样的神色，并不敢造次，但是没想到会听到颜洛这样的诅咒，他先是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那人那样可怖的状态。
在他的记忆，那人一直是温尔雅，有礼有节的一个人。因为她行走凤凰大陆，所见识的自然不是一般粗犷的南疆男儿所能的，她身那股受过胤凰两国礼仪和化浸染过的温润气息，更是一直这么多年吸引他的最重要的东西，是在她身，咔荣最为迷恋的一点，不然当初也不会宁肯与人共妻，也要一心进入南疆王室。
可惜如今她这副样子，却是全然失去了温润，眸子里的痛恨如同冰水一般，要凝结成冰剑，要向着他射击出来。而且，还是这样可怕，这样几乎是声嘶力竭的状态。
咔荣一时间竟有些呆了，脑子里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这真的是他爱过的那个女人吗？这真的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得到的人吗？自己真的为了这样的人，双手沾满鲜血，到如今变成这般，甚至有时候自己都觉得不认识自己？自己当初，怎么会爱这么一个人呢？是不是错了……
不，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错了。
咔荣的执念在心里却早已经发芽生根，即便是方才有那么一小会儿的惊诧和领悟，却也不足以真的让他醒过来。
没办法，这是他这么多年熬下来唯一的执念。他爱着这个女人，他想要独霸她，所有想要抢走这个女人的，他都要杀死消灭。他也恨着这个女人，他可以接受这个女人有很多男人，但是他绝对不能忍受她对着某一个男人真的动心动情。他恨的是这个女人的情与爱给了那位求而不得的人，然后又给了这么一个无知低贱的半兽，却唯独没有一丝一毫给了他。
正是这样的爱与恨相互交缠，这么多年，早已经不知道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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