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什……什么事?”
赵让将视线转过,直穿长乐双眸,声低而柔:“这事本来该是姐妹来问,大哥也不懂如何婉转才不致伤你心,但事关重大,也只能直截了当……那人虽是个阉人,可有……”
少年时赵让曾在宫中任禁军,听说过六根不净的宦官内侍荼毒女子的事,手段花样百出,甚至不少□□之举,是以他才有此一问。如今他担忧的已不是长乐能不能配得良人了,而是能不能保住她的小命。
长乐整张脸登时涨得通红,她咬住下唇,半晌不语,赵让也不催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毫无催促之意。
良久后长乐深吸口气,面上红晕未退,眼神已复坚定,道:“不瞒大哥,长乐当时,形同囚徒,是被反剪了双手、黑布蒙眼推入床帐,其后之事,是浑浑噩噩中经历……长乐并不知对方是如何……但长乐大概已非……”
她深垂下头,泫然欲泣,此事究竟是何实情,她一未嫁之身的少女自是难以分辨清楚,何况那时候她已是心神游离的状态。
但长乐并非懵懂无知的深闺小姐,那份前所未有的痛楚降临时,她几乎立刻就了悟到清白遭玷。
但那一刻,贯穿于心间的不是悲恸,而是无以复加的愤怒。
如今面对着赵让,长乐不禁再次珠泪滑落,半是羞愤半是不甘,夹杂的一点悲伤,却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赵让。她当然知道皇后对她下这般狠手,是要借她来打击兄长,否则母仪天下之尊,怎会留意她这个小小宫中食客?
赵让任长乐泪流不止,既不曾出言慰籍,也未有任何安抚之举,他抬眼望向窗外,默坐半晌,纹丝不动,直到长乐泪尽,再度开口唤他,他才缓缓对长乐道:“此事既已过去,就别再多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活着比什么都打紧,将来的事,留待明日再说吧。”
长乐虽觉兄长并未将话说尽,但再往细了问却也已是不能,眼前的毕竟是大哥而不是大姐,她抱着女儿家的矜持与自尊道:“大哥放心,长乐不是那等遭了辱便自寻短见的弱女子。”
赵让点点头,眼中浮出爱怜,吩咐长乐歇息,起身走出厢房。
来到寝屋门口,赵让迟疑了片刻,收回伸出推门的手,转身向后苑花园而去。
他如今心绪极度狂躁,不得不借夜风习习,压制心头烈焰,否则只怕气冲霄汉,当晚便要杀入地坤宫,送谢氏皇后面会阎罗。
只是如这般鲁莽行事,恩仇是快意了,接下来的事则更加棘手。他要是一意孤行地斩杀皇后,自身生死不值一提,但却定会对皇帝与谢家的博弈生出不可知的变数,这是赵让,也绝对是皇帝所不愿的。
扰了李朗的大计,那年轻气盛的皇帝对他还能有多少留情,赵让完全勘不透。
他不怀疑如今皇帝对他心意的真挚,但那仍是建立在两人君臣之间,尊卑高下泾渭分明的前提下,赵让无法预测当他的顺从不再时,李朗还能剩余几分宽容。
但长乐的安全却只能依赖皇帝的仁慈……
一闪而过向李朗求援的念头,赵让苦笑着暗暗自责,这是怎么了?真喝了不少李朗的**汤,自己竟也将他当作了依靠么?若连替受辱的妹妹复仇还需假手他人,那与乞楚击蔡的息侯有何区别?最终不是落个徒劳无功且遭人耻笑的下场?
再者,李朗如果同意,势必乱了他对谢家的步步为营,落个因私害公,赵让于心不忍;如果不同意——
赵让望向天边月,浩叹一声。
他虽不愿承认,但心底却是一清二楚,李朗若拒绝此事,那今后无论添多少信誓旦旦、甜言蜜语,有多少匹乌骓名马相赠,赵让都难再信他万一。
芥蒂若生,便成天堑,破镜纵然重圆,裂痕永难抹灭。何必冒此风险去试探皇帝的忠勇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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