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良才无疑。且各族老十分看好与他，得此机缘，以后一飞冲天亦是不为过。我现在所思虑之人，却是你。”
又道，“今日初临府门，凭你平时的实力，我还道你会落败，想不至，你竟然胜了。但观你之行举，却是与我儿时性子大有不同。”
赵忻疑道：“不都是街头殴斗么，有何不同之处？”
赵澹摇头道：“那不一样的，那么多孩童齐上，平常便是chngrn，也难免会败，大多心中所想便是速离此处。能够胜了他们，除了祛除畏惧之心，胆敢回身而击，也需得自身有一定的实力，但此处你用的是‘巧’劲，而若是我上阵，用的‘力’劲。”
“那爹爹会如何做呢？”
“不退，不逃，拼死相争而已。”赵澹像是十分随意，“我的性子，便是如此了。自孩童始，跌爬滚打而来，其中的殴斗从来就未曾畏惧过。渐渐地，自己也摸出一些窍门，你不需将所有人都打倒，只要狠下心来，把为首几人废了，镇住后来者，其余人等便会畏缩不前了。到了战场之上，更是如此，杀的兴起时，别说敌方哭喊而逃，一战大战下来，便是袍泽也畏你如鬼神。”
见赵忻显是被自己一番狠劲给镇住了，赵澹又笑道：“虽是残酷，但在对敌之时却是实用至极。我曾想让你接过我的衣钵，但你的性子……既不像我和你兄长般坚毅，亦不像你娘般优柔。你的性子，有些像你爷爷，三思而行，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心中自有计较。非到危急之时，你绝不会有那等杀伐之心的。我至今日方明白，除了强身健体之法，其余所学，怕是教不了你了。”
赵忻顿时急了，赵澹又摆手：“非是我不肯教，而是怕毁了你，你的性子素来温谦，实不是争强好胜之辈。但说来也有趣，却有一人，不仅身怀天资之力，且秉性亦十分坚毅，与你截然而反。”
赵忻想了一会，才断断续续吱唔道：“爹爹说的是义兄么？难怪这么多日只是教他，未曾理会过我了。”
对方点了点头：“便是霄儿了，初在校场见他之时，遂相试了一番，我竟像看到了儿时的自己般，宁死也不肯后退一步。你可知习武或是韬略，各人皆有自己的见解，若是与秉性相违，强行更变，将来必有兵败之日。而他与我一般，皆是以武入道，所以我可将所学尽数教他。”
赵忻暗忖，爹爹对义兄的倾囊相授，从无藏私，甚至连‘化龙’这等神兵都毫不犹豫相送。李兄此去，定是会有一番作为了，但我的前途又在何方呢？脑中的义兄，竟已然隐隐成了父亲的影子，而自己会成为谁的影子呢？看着夜色茫茫，星辰稀然，赵忻顿时陷入茫然之中。
像是看穿了赵忻的心事一般，赵澹又淡淡道：“性格便如水一般，既有潺水溪流，亦有浪江拍岸。各人依着性子而分。我只是给了你义兄一个道而已，你自己的道，还须自己来行，不必刻意去强求什么，若是觉得以往所做无错，那便走下去就是。”
自己的道么？在桂州城外，决然而返，孤身探入虎穴；树林之中，终是禁不住绮颜相求，狠下心来，合力将蓝衣贼寇杀死；河堤之上，已入死境，却从无屈服之意；今日的府门外，见赵瑜那般惶恐，自己怎也下不了手，竟伸出手去将对方拉起。这便是我自己的道么？我所做皆由心而行，终不是杀伐果断之人，真的能如父亲所言，继续走下去么？
看着赵忻那般难以决断的样子，赵澹暗忖，这孩子，终是心思太多了，今日若不激上一番，怕以后所行之路愈加艰难，又道：“若是有一日，与你义兄对阵沙场，且让他知晓，到底何人所行之路优劣，以胜负论之。”
与李云霄拼死而斗？想着对方提着‘化龙’狠狠向自己砍来，赵忻急忙摆手道：“不，别说我下不了手，便是能狠下那个心，也是打不过义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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