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被大雨砸了个头颈一低,连忙吐出唇中漫灌的雨水道,“哪儿来的雨……”
“全身都湿透了!”哗啦啦的大雨声将烈青阳近在耳边的声音都打得模糊,只见那少年横过“千里霜华”挡在身前,一双明眸中燃起了烈火一般的明光。这片大雨来得十分凶猛而诡异,配合上腾腾涌起的烟雾,已然将一片清明景象遮盖了七八,就像是猛地泼湿了一片的水墨画一样。
灭沧澜亦鼓动法眼保持视线,和烈青阳湿漉漉地双背相靠道,“好……这回是术法了!”
“什么?”烈青阳大声问道,却被灭沧澜贴了一下后背便飞身而去,连忙抬头却一时看不清那小子往哪里去了。
灭沧澜则已立身于法阵之上,那雨水竟能穿过无形无质的术法血光,将法阵也打出哗啦啦的声响来。他的血纹黑袍早已湿透,先前数番征战都未能破损一分的衣袍竟是将这雨水不断地吸收而入,若不是如此,灭沧澜真要以为这黑袍根本不是一件衣服了。
“先是武学,又是术法……”灭沧澜见两波阻碍的攻势都来得极快,才破一层又来一波,拈起法指交叉双臂笑道,“好啊,能同那位天命宗主做得好友的人,也是全才!”
一声若有似无的慵懒笑声掠过耳边,灭沧澜蓦然一挺肩背,法指疾转划开一片血色流雾,猛地追向那幻觉般的笑声而去。
笑声立刻没入层层烟雾之内,追赶其后的血色流雾亦一个反冲,被灭沧澜扬手拉回掌内。此时大雨更加肆虐,将近在眼前的“楼台烟雨中”的建筑蒙在迷雾之中,已然打得灭沧澜有些呼吸不畅了。
“呼……”灭沧澜轻轻按住胸口,倏然甩开遮挡视线的湿漉漉的红发盯住某个方向道,“虽然这般登门打扰有些不知好歹,但是主人的阻碍也太过没有风度了呢……”
他交叉双臂顶在额心血光闪闪的朱砂印上,哼然发出一声邪笑道,“邪能幻式?破梦术,去——!”
只见朱砂印内猛地裂开一条细细纹路,一道妖光直抵灭沧澜双臂交叉的中央点,一团混合了血色的黑金色妖光旋转冲出,冲到半空之中却是倏然没了力劲般颓然散开,眨眼便完全没入一片灰白烟雨之内。
“哼……”灭沧澜能精确掌握所发气劲的去向,双眼微微上翻如同盯住猎物的秃鹰一般,额心朱砂印心跳般缓缓地一鼓一动,“在这里!”
灭沧澜化身为风般猛地一闪,高高飞身面向一片烟雨朦胧的角落,顶着滂沱大雨双掌飞翻,瞬间拉动了隐于此处的术法之力。
一道细细的黑金色妖光反向冲出,瞬间划破了灭沧澜的侧脸,却也带出了一团奇异的光雾,一股水汽饱满的腾腾热气扑面而来。
“这是……”灭沧澜倒是被这股热气弄得有些吃惊,那热气内不含半分气劲,无论是术法之力还是武学之威统统没有,却是划过了一阵短促风声便砰然炸散。
随着这团热气的炸散,只见滂沱落下的雨丝竟是纷纷倒吸回去,就在两个少年眼前全部吸入茫茫天穹。同时烟雾也变得稀薄,穿破了无数道细微而温暖的亮光,整个时空仿佛向上倒流一般哗哗然恢复着清明。
灭沧澜只觉身上倒吸的风力倏然一停,血纹黑袍竟是干爽地落下褶皱,半分湿润都没有。而烈青阳更是拍拍毫无异样的衣衫四下看去,一片清光涌入眼瞳,朦胧的灰白色烟雨全部退去,只有一团团纯白烟雾仍是如初。
“这……”烈青阳轻轻张了嘴,抱臂嘶声道,“这算是破开了么?”
灭沧澜负手点头,与烈青阳对视一眼便各自落下身来并肩而立,他的鼻翼内犹自流转着方才热气扑面一瞬间的刺激。那的确是纯粹的热气,就是干净的温水腾出来的蒸汽,灭沧澜不由困惑地拨了拨血红长发道,“这片术法的法门竟在毫无气劲的热气之内,这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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