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犹自得意, 忽然听见旁边的西洋钟响了一声,给薛氏吓得一下子蹦到旁边。万贞儿正要问薛氏是不是吓着了,就听见薛氏一声惊呼, “我的娘乖,差点踩坏了这地上的大王八。”万贞儿低头一瞧,见是做成龟形的鎏金香炉,不由得抚掌大笑。
婉尔亦是笑得喘不过气来,殿里的小丫头太监也都捂着嘴偷乐。薛氏才觉得丢了人, 讪讪道, “做姐姐的没见过市面,给妹妹娘娘丢人了。”万贞儿笑着道,“哪里的话,多久没见过像姐姐这样风趣的人了。婉尔,去准备午膳。”
薛氏一笑,“虽说姐姐不会说话, 但也知道出门在外要讲礼数,不能多吃别人一口。”万贞儿嗔道, “既然你叫我妹妹,咱们又是至亲, 你到这里来就是回家, 不是出门在外。”薛氏笑道, “妹妹说的也有理。我上辈子可真是救了神仙了,这辈子才多了个娘娘妹妹。”
不多时,婉尔进来传道, “娘娘,宫里有新进的鲈鱼。您想怎么吃?”贞儿随口问道,“姐姐看呢?”薛氏道,“我们那里吃鱼都是蒸的。”瞧着万贞儿点点头,婉尔笑道,“那就清蒸。还是用鸡油润过,再用云片火腿提味,配些时令小菜。”
薛氏道,“托妹妹的福,我这张嘴也有用些好东西的时候。”万贞儿不由得问道,“那你们平时都吃些什么呢?”薛氏细数道,“不过就是些芥菜,最好的时候就是吃些鸡子(鸡蛋)。”万贞儿一叹,心想着一会多封赏一些金银给薛氏。
二人又絮絮几句,旁边的下人已在来来往往中摆好了膳食。万贞儿笑着拉了薛氏的手,这才一同坐下用膳。薛氏拿眼瞧着桌上的膳食,只觉得一桩桩一样样美轮美奂,又色味诱人。
薛氏此刻也顾不得客气,拿着筷子就扎向一块炙羊肉。可偏偏羊肉嫩滑,筷子都捉不住。万贞儿笑道,“婉尔。”婉尔这才止了笑,拿着香料碎末轻轻洒在羊肉上,又用素手折了一支小葱绑住羊肉,从热油中滚了一下,这才拎着小葱放进薛氏的碗里。
薛氏眼瞧着这一系列动作,忙道,“怎的吃块肉这样麻烦。”婉尔没答话,又在薛氏的碗里把小葱一扯,羊肉便落了下来。婉尔这才说道,“羊肉是用了山药丝炙的,又是刚满月的羊崽,所以滑嫩。至于用小葱捆绑过油,是因为可以去掉膻味。”
薛氏问道,“那为何不一口气就吃掉小葱呢?”婉尔说道,“小葱气味难闻,宫里人多是不吃的。”薛氏这才恍然大悟,“我的娘乖,吃块肉都要费这样大的功夫,可折腾人了。”万贞儿才接道,“所以要有人伺候着呢。”
薛氏点点头,笑着瞧婉尔继续布菜。婉尔道,“夫人是海边人,在家也常吃鱼。不如也尝尝咱们这的鲈鱼,味道如何。”瞧着薛氏点头,婉尔夹了一筷子鲈鱼放进薛氏的碗里。
只见鲈鱼上轻点着几丝青菜,汤色鲜嫩,又有火腿的味道。薛氏小心翼翼的吃了,不由得叹道,“我竟不知鲈鱼这样美味,从前的那些鱼只觉是吃到狗肚子里了。”万贞儿又被薛氏逗得开怀大笑,这一顿饭也不知笑呛了几次。
万贞儿瞧着薛氏爱吃,便叫婉尔把整条鲈鱼都赏了她。薛氏也吃的酣畅淋漓。直到殿里的西洋钟又响,薛氏才道,“早知道妹妹这吃得这样好,我就换一条粗一些的腰绳再来了。”说着,低头抚着自己饱涨的小腹。
这一句话又是逗得满堂笑声。万贞儿瞧着殿里还有小太监,这样说话实在不像样子,便赶紧叫婉尔领着薛氏换衣衫。却不料,这一换,引出了大事。
柔颐殿的院内依旧是花开如云。万贞儿正在几棵树下绕着弯,消化食物,就看见婉尔慌慌张张的说道,“不好了,娘娘。薛氏身上出疹子了。”万贞儿愣道,“什么时候的事。”婉尔道,“就是方才。入宫的时候宫门处都查过,没病才放进来的。可方才我帮她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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