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懿皇太后并不年迈, 只不过将近四十岁的年纪,可她随着朱祁镇浮沉一生,已看淡了宫里的纷争不断。听说朱见深说了废后之事, 慈懿并没有太震惊。
她摆弄着手里的海棠花,身边的一只猫懒洋洋的躺在她身边。“旁的哀家都不会过问,只是万贞儿确实不能做皇后。”朱见深一急,“母后,当年的事都已经过去。贞儿尚且不计较, 难道您?”
慈懿摆摆手, “你听哀家说完。哀家做了一辈子皇后,哀家知道,皇后不好做。费力不讨好也就罢了,皇后是后宫所有妃嫔眼里的靶子。谁都想做皇后,可真做了皇后,只有畏惧和担忧, 因为权力实在可怕。”
瞧着朱见深若有所思,慈懿继续说道, “万氏很好,哀家当时颇对不住她。你若真是心疼她, 就给她荣宠, 让她做一辈子的贵妃。你想, 她做贵妃,如今皇后尚且容不得她。若是她做了皇后,这后宫的人不都个个盼着她死么。”
“哀家老了, 只想颐养天年。你对哀家已经算是有孝心了,哀家满足。所以,哀家只希望你好好的守着大明江山,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少生事端。”听了这样发自肺腑的言语,朱见深点点头,“母后说的有理。既然如此,后位暂时搁置也就罢了。”
慈懿点点头,“哀家会帮你打理后宫。只是,你要好好瞧着,看看谁是可用的。最多半年,你就要选出新后来,否则后宫会不安宁。”朱见深点点头。
当夜,朱见深依然前去柔颐殿陪着万贞儿。万贞儿戴着抹额歪在榻上,瞧着朱见深把所有下人都驱赶出去,一个人忙来忙去。他一会捧来牛乳,一口一口的喂着万贞儿,一会又给万贞儿垫上软枕。
而丽妃宫里,多宛正气鼓鼓的坐在榻上。“当时我就说把皇帝留下来,父王却非要帮着他夺皇位。你瞧,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如今我怀着他的孩子,他都不肯来多陪着我。”
竹亭在旁边劝道,“娘娘,这男人的心都是靠计谋才留得住的。您总是不听劝,一味的使小性儿。”多宛说道,“父王叫你们来帮我。你们自然是在其位,谋其政了。可惜皇帝,心里没有我。”
瞧着下人都在外室忙着,竹亭继续说道,“娘娘,上次的事皇帝虽然发觉了,但终究没有怪罪。可见皇帝心里还是有您的。”多宛嗔道,“说起上次的事,我就生气。父王让你们来,是让你们做谋士,不是让你们做下三滥的事。好在皇帝没怪罪,这回可别出这种主意了。”
竹亭讪讪点头,继续说道,“娘娘,我们已经知道错了。如今后位空悬,咱们自然不能再用这样的法子了。”竹衣在旁说道,“如今宫里,除了万贵妃就是咱们娘娘得宠,如今王爷又在前朝把持军权。依我之见,咱们只要除了万贵妃,皇后之位便是娘娘的。”
虽说多宛并不在意后位,但她确实视万贞儿为她和朱见深之间的最大障碍。她默许了竹衣的话,等待着竹衣提出她的计谋。
竹亭说道,“先皇后就是因为谋害了贵妃,才被夺取后位的。娘娘,万贞儿,咱们现在不能动。咱们只能争宠,却不能害人。否则,皇帝恐怕容不得我们。”
多宛虽说娇生惯养,但也是明事理的。她轻轻叹了一声说道,“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求着父王嫁给他。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吧。”竹亭和竹衣相视一望,点了点头。
万贞儿养了半月,身子渐渐好的差不多了。从此时开始,柔颐殿就开始热闹起来。起初是几位高位的妃嫔来探望万贞儿,后来是低位的妃嫔。到最后,就连尚未得位分的几位秀女都开始求见万贞儿。
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宫里没有皇后,万贞儿是仅次于皇后的贵妃,而且又得盛宠,所以能成为皇后的几率最大。纵使心里再怎么瞧不起这位奴婢上位的妃嫔,面上也要给足了面子。除了多宛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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