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带去,就说你师父所赠便了。”
柳春大喜拜谢,重又辞别,路上直说:“十五叔可感,诸位师长相待如此恩厚,永世不忘。”丁良也随口应和,把淳于姊妹说得各有长处,并世所稀。柳春渐觉他言不由衷,忽听崖顶冰雪微响,回顾无迹,人已行抵峰下,便与谢别。丁良执意送人洞内助他升火再走。柳春方想说火早升好,丁良已提篮抢先上去,只得罢了。刚到崖顶,觉出风力甚强,寒气侵肌,比日里要冷得多,石门附有滑槽机括,封闭严密,洞中炉火正旺。
按说洞小火大,风又挡住,理应温暖,可是洞中并无暖意,只比洞外强些而已。柳春先只觉出洞外风大,比日间冷,因已具有耐寒之能,还不知当地冷得出奇,见时尚早,便留丁良小坐。丁良笑指壁间冰粒笑道:“这便是冰壶嘴里冒出的热气,到了壁上,转眼成冰。你看炉火多旺,烧的又是特制的煤和炭团,火力极大,又极耐烧,不过在门微一开动,便成这样,如是常人,再加两个大火盆,也不能在此久留。这还是寒潮未起的当儿,再呆一会,虽因门闭时久,冷气稍减,一到子时,你就觉出厉害了。本来我想陪你过了子时再走,一则师父和周二师叔命你早睡,不应违背;二则子夜寒潮,虽道远来余波,仍极厉害,那冷气得隙即入可穿金石。虽仗石门是独臂老侠监工特制,石质甚坚,上下槽口平滑如玉,严丝合缝,边沿更有厚毡挡护,仍不免被它透进。那时炉火无温,火成灰色,到三个时辰过去,此门微露小隙,便成寒冰地狱。我先原是因你初次经历,不甚放心,随来看你应付,到底能经也未?不料十五叔恐师父负气涉险,背了大家暗中监防,却不知师父为人向不冒失,就背小周山主行事,也必有算计,今日听你一说,更知事情闹大,为顾大局,只管勤习少阳神功,已把前念打消,心中自仍不快。十五叔不知就里,虽听你说未与师父定约,仍恐你人忠厚,预受指教,又有我在侧,暗中跟来,恰巧你感激他,我再一附和,适又坚不令我送上,方始相信回去。经此一来,她更高兴,对你更好了。休看她生得丑,人又天真爱闹,但极热心义气,心更灵秀机智,有时真是成心装呆。我听孙小师叔和我说,李老夫人很怜爱她,将来成就还在十四叔之上哩。此洞我曾随师父来过两次,均未久停,深知厉害,适见你上山时那等冷法,面未改色,竟比我还能忍,好固是好,功还未用,何必多找罪受?好在这新正十天左右,如不奉命他出,还能来此看你。等我代你把火添上,日间所运冰雪,另灌一壶备用。我走你睡,养好精神,明日用功也好。”随说随即依言行事。柳春见他情意殷殷,为自己前后忙了一整天,甚是过意不去,拦劝不住,只得帮同抢做。彼此年岁心志相若,又是第一个交到的同门好友,由此友情日益深厚,成了患难骨肉之交不提。
丁良心灵手快,一会将事做完,便起告辞。柳春开门送他时,觉着寒风小了许多,闭门上床,盘算了一阵,又把《白阳图解》从头默记,是曾熟读的全未遗忘,好生欢喜。
望着对面炉火熊熊,水已大沸,壶口热气乱喷,沸声盈耳,比初进来时又似暖意加增,心想此时必已交子,丁良决非言过其实,定是小还丹的灵效,故无所觉。本打算当夜起用功,继思恩师命我补足睡眠,如何暗中违背?陆师伯既会少阳神功,不知是否同一家数?师父是否也习此法?丁良走得太急,也忘了问,念头一转,便闭目安卧。
待不一会,已快入睡,微闻异声远远传来,甚是凄厉,一会又听涛鸣浪吼狂潮怒啸,宛如万马奔腾,由远而近。昏梦中,觉着沙漠中不会有这大水,许是子午寒潮已然发动,怎未觉冷?那潮声仿佛快到附近,忽然轰的一声过处,繁喧顿歇,连先前洞外连吹不断的狂风也都静止。方自奇怪,猛觉寒气侵肌,当时机怜伶便是一个冷战,跟着寒气越来越甚,冷得再睡不住。先前丁良代领卧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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