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一明一暗,人数又多,多大本领,到了阵中恐也难于应付,并且我们均知老大哥的本领识见,毫未存有让退之意,埋伏重重,到处荆棘,如换别位功力稍弱的入阵,就算他们知道来人是位尊客,不敢过于冒犯,但是阵中所有生克变化息息相关,到什地方自然发动,他们不能做主,至多不肯擒拿伤害而已,来人稍一不慎触动埋伏,不必他们动手,便自行晕倒了。适才狮兄已将头层禁制触动,当时一片漆黑,除阵中所现虚影外,什么也看不见。彼时狮兄似已觉出有异,曾在木官方位上站了一站,突向第四宫陷门上驰去。那是一个人到必擒的所在,周二弟以为要糟,正待变换阵势时,哪知狮兄心中早有成算,看出右方列阵多人俱是虚影,明知前面有险,故作惊人之举,眼看再前两三步便陷入伏内,忽然回头,跟着便用声东击西之策,冲开千百层虚影直扑将台,来势尤为神速,晃眼便到台前,与马玄兄有异曲同工之妙。固然彼此未以敌人相看,我们心有所恃应变稍缓,就把狮兄当做敌人看待,照此机智神速,也实令人措手不及,再要任凭飞行绝迹,剑光纵横,不更难办么?”马玄子接口笑道:“陆老五不必再恭维我们了。现在淳于大弟正在攻阵,他还是深悉此阵微妙的自家人,所率一千后辈也都功力精深,不比寻常,按说可以任意穿行,且请看他们如何难法,就知此阵的厉害了。”
王狮叟这时才知此阵出于老周山主与雁山六友所传,陆、周诸人只是奉命代为主持操演,来时不合轻看了它。凭自己的功力识见加上飞剑,虽未必将阵破了,当不至于失陷在内,无如来时说了大话,不能尽情施展,敌暗我明,对方发挥操纵,举手之劳,又容易又迅速,只管突出不意,断无不能防御之理,阵中黑暗异常,又并未看出将台所在,恰巧对方招呼,方得循声纵上台去。台上四望,仍是云白天青,日朗风和,全阵健儿齐在眼底,可见适在阵中迷路乱转,人早看清,不特有意相让,恐损自己多年盛名,连那黑暗中由身侧飞过去的风声人影,也许是特为自己开路,故意如此,想不到在北五省纵横数十年,生平未遇敌手,老来却在这大漠穷荒之地几乎失脚,幸而设阵的主脑人物俱是前辈剑侠,就落下风也不算是丢人,到底不是滋味。只顾寻思内愧,闻言转身细看台下,与适在阵中情景大不相同。那六队健儿均按五行九宫方位,横七竖八排成四五十条行列,散布阵中。淳于震一人断后,同了一队攻阵的人,本由正面入阵,不知怎的,竟会岔向西北方晦门上去。那一带列阵的健儿,便和走马灯一般分合往来,四面乱转。有时攻阵的人向两边人弄中穿过,前进不到十丈,必有多人迎头拦阻。双方兵刃刚一交触,立有一片淡烟飞起,阵势仍是原样,攻阵的人却似自知不能再进,转身往斜刺里跑去,明明近侧空无一人,有路可以直达台前,竟似无睹,反往人多之处投到,一遇阻隔又复避去,始终不敢向前硬攻。似这样左冲右突往复奔驰,只在西北角上来回乱转,始终没有离开晦门方位,看去甚是吃力。列阵诸健儿却是动作从容,行所无事。淳于震和另三外客虽然无计取胜,人尚精神,余人多半神情焦的,颇有劳乏之状,渐渐***越转越小,闹得四面楚歌,动辄得咎,只在那一圈行列中绕走奔驰,已不能走出十丈以外,几番想要奋勇朝前硬冲,但是双方才一交手,轻烟必起。淳于震想是知道轻烟后面还有厉害埋伏发动,忙在后面大声发令,命众速退。退时众人神情似颇张皇,可是由上望下,全阵清明,一目了然,除轻烟无故飞起有些奇怪,别无异状。攻阵的人无一庸手,如此胆怯,可见奇门遁甲妙用无方,厉害非常。此时固然旁观者清,淳于震这一队人必也和自己先困阵中一样,昏天黑地阻碍横生无疑。只是他乃本山第二代英侠中精通剑术的高明之士,周、陆诸人和乃妹淳于芳尚且精习此阵,随意运用,他是老大哥,反而如此狼狈,是何原故?方想向陆萍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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