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他喊这一声“哥哥”。
“呸!”念安眼睛都红了,“我是为着那些银子吗?”
“那你想要什么?”霍决负手问,“说来听听。”
念安咬牙:“我要你的命!”
霍决道:“那你来取。”
他上前一步。
念安怒目看他。
他再上前一步,微微张开了手,手中并无武器。
念安仓啷一声拔了刀,喝道:“别过来!”
然而霍决还是继续向前,走到了念安的面前,张开手:“我就在这里,你要我的命,就举刀来取。”
念安举起了刀,只他咬牙,再咬牙。
“你欠我一条命!”他道,“当年你为了在陛下跟前露脸,故意惊了我的马,害我险些殒命!”
霍决叹息。
“别闹了。”他收拢手臂,抱住了小安,“你知道这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小安知道当年惊马的事。
霍决知道小安知道当年惊马的事。
许多年了。
小安恨得落泪。
“你要走了,不回来了是不是?”他恨声问,“我查过了,你带走的人,除了秦城几个叫得出名,其他人根本都不在院里的名册上,他们是什么人?”
“是我从牛贵手里接过来的人。”霍决承认,“是放在海外的人。”
“你要去海上再不回来了,没想过带上我?没想过告诉我一声?”小安最恨这事,眼睛都红了。
“想过,怎可能不想。”霍决将他拥紧,捶他后肩,“只你,可能离得开京城?可能离得开陛下?”
小安的刀尖垂到了地上:“我……”
霍决放开他,看着他道:“你不能的。你和我,终究不一样。”
小安泪如雨落。
他六岁不到就净身进了襄王府,对自己的家人都没什么记忆和感情,襄王府才是他的家。
十二三岁入书房承宠,十五六岁开始跟着霍决挣前程,一路走到京城,禁中,掌着赫赫权势。
他是在这锦绣富贵中长大的,他是追逐着权力和财富生存的。他是一个被驯养得最最标准的阉人。他必须得活在这权力的中心。
他是离不开主人的。
“我走了,你坐稳这个位子。”霍决道,“你一直都想穿蟒袍,没有我,便能实现了。”
小安落泪道:“你若一直在,我心甘情愿只穿飞鱼。”
“那不行的。”霍决抬手,想摸小安的头。但小安已经长得这么高了,早不是当年追在他身后“哥哥”、“哥哥”地叫的少年了。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你哥,不是你主人。”
霍府的大门终究还是打开了,霍决走了出来。
康顺原来就在府外。
他脸一直是白的,等一个结果。看到霍决出来,变得更白:“小安他……”
小安紧跟着出来了。
康顺腿险些软了。
这是最好的结果。
分别之时,小安恨声道:“哥哥如今有老婆有孩子,万事全了。也别太贪心了,分一杯羹给我吧。”
霍决问:“你做了什么?”
小安道:“你在明州雷家造的船,我截下了。”
霍决挑眉,道:“行,你若是凭本事拿下,我没意见。”
小安哼了一声。
十来年兄弟,在此别过。
半个多月后,小安收到明州的飞鸽传书。
那批船到底是没截住,有人先一步,以霍决的令牌将船都提走了。
小安自然知道那块令牌在谁身上,她如今被称作冷四娘,在东海很有名声,还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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