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动,楼下的老夫妇三天两头找卫嘉麻烦。他们天没亮炒辣椒呛得人咳嗽,电视声音震耳欲聋,卫嘉却不让她上门说理。
卫嘉私下开玩笑说陈樨在床上是一声不吭干大事的人。这只是陈樨的习惯罢了。她几度有心配合,总是顾此失彼。现在她觉得关键时刻的沉默是一种天赋!否则就凭这薄薄的楼板——动静稍大一些卫乐会问家里是不是进了老鼠。她要是再出声,岂不是与整栋楼的邻居分享盛况?
每天清早七点,大妈大姐们聚在楼栋前的空地跳广场舞。八点半楼上的小屁孩开始弹钢琴。有一回陈樨熬了大夜回来补眠,楼下的广场舞又准时开场。她推开窗嚷了一声无人理会,一怒之下找了两个不锈钢盆一顿猛敲,又让卫乐将她听故事的录音机搬到窗前,把音量扭至最大。
愤怒的广场舞者冲上楼来敲门,陈樨戴着耳塞当听不见,只要舞声继续她又起来敲盆。如此对抗了一阵,上班途中的卫嘉也得了消息。新一轮较劲开始,陈樨发现盆不见了,录音机也被卫乐收了起来。
卫嘉的电话很快又打给了陈樨,要她先消消气,否则这些动静很可能把卫乐吓坏了。
陈樨问卫乐:“你害怕吗?”
死活抱着录音机和盆不放的卫乐可怜巴巴地点头。狗屁!刚才敲盆时她乐得咯咯笑!卫乐绝不会和卫嘉对着干,她哥让她怕她必须怕!陈樨气得头疼,可是也不敢冒着卫乐发病的危险来赌气,只好作罢。
卫嘉说这件事他会想办法,陈樨才不相信大妈们能听他。她一晚上没理他,独自睡到了高处不胜寒的上铺。神奇的是,第二天早上,广场舞大军消失了。
卫嘉也比平时出门时间早了一个小时。陈樨问他对大妈们做了什么?卫嘉说:“二单元的梁姐是广场舞领队,她喜欢养生那一套。今早我和她们一起到河滨公园打太极拳。书里说‘二气交感,化生万物’,早上六点在水边练太极适合调息吐纳。”
“真的吗?”陈樨问完后卫嘉就笑了。她很快反应了过来,能问出这个问题,她也没比被忽悠着去打太极的梁姐们高明多少。
待到陈樨两个月后再来,屋里的门窗都加装了静音条,窗帘也换上了厚重的面料。房间的墙壁也有变化,陈樨研究了一下,应该是在原有墙体上打龙骨填充了某种隔音材质。
卫乐叽叽喳喳地说:“嘉嘉一有空就敲啊打啊,我还以为他会把墙壁变没了。现在我们家是不是和睡美人的城堡一样静悄悄?”
陈樨没去过睡美人的城堡。改装后的房子比从前安静少许,虽然与独栋没法比,但陈樨没有再为噪声的事抱怨。她叹了口气。窗台上的红薯盆栽冒了新芽,当然不是她在卫嘉老家看到的那一盆,这个修剪得更别致。陈樨给它浇水,闻到了楼下桂花的香气。
过去陈樨和老陈逢年过节会来这里看望姨婆。姨婆是中学的音乐教师。陈樨倚在窗边听她弹钢琴,看到楼下的小院总是杂草丛生,堆满了杂物,还有死老鼠的臭味。陈教授说这院子可惜了,姨婆就鄙夷地笑:“小市民是这样的。”
等到尤清芬搬进来那会儿,她总在这个向阳的窗台晾内衣裤,还往楼下草地扔烟头。一楼的老太婆吵不过她,没少向街委会投诉。街委会又给陈樨这个屋主打电话,要她管管自己的租客。
想不到现在从窗口往下看,小院杂物少了,角落里钉了晾衣架,桂花树被人修剪过,花圃里美人蕉开得正好。陈樨以为楼下的老头老太太一把年纪懂得修身养性了,庆幸卫嘉赶上了好时候。直到有一天她在窗口喝茶,瞧见卫嘉拿了园艺剪在楼下剪枝。她才知道还有“用别人的院子造自己的景观”这种操作。
人若心有缺口,会加倍寻求安身之所的恒定和安逸,对现实的耐受度也更低。陈樨17岁没抱怨过卫家院子里那间会有青蛙跳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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