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晕目眩，没想到这时候竟然会体力不支。她停了下来撑着膝盖休息。抬头时，在一阵炫目的金星中，她看到了两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安零不敢相信，揉眼再看。
前方果真站着两个半尺高的小人儿。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脑袋，红扑扑的脸蛋，就像年画上的娃娃。两个小娃娃忽闪着眼睛，正盯着她看呢！
安零猛地后退，两脚不听使唤得绊在一起，瞬间来了个平地摔。
她这一摔反倒把两个飘在半空中的小娃娃给吓了一跳，两人“呲溜”地抱成一团儿。
安零就这样跌坐在地上，眼见着两个粉面丹唇的娃娃抱在一起。
两人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们一起摇头又一起点头，动作一致地宛如双胞胎。
两个娃娃商量到最后，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根大毛笔。两人骑在上面一蹦一跳地飞走了。
安零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抬眼往前方一看。这可不得了，刚才还空旷寂静的小道上挤满了不是人的人！
那些“人”有的薄地像纸，有的长得像赖头蟾蜍，还有的像晾衣杆，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来来往往如同赶集。
什么时候学校门前的小路竟然变成集市了？
“小～朋~友~，来根烤蚯蚓？嘎啵脆，蛤蟆味。”一个满脸都是眼睛的怪人路过安零的时候，将一根串了根肥硕蚯蚓的竹签递到安零面前。
安零震惊之余，将脑袋摇得如拨浪鼓。
百眼怪人见状，便垂头丧气地走到别处叫卖去了。
这其实不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只不过那时候还有阿月在。
阿月说小孩子总是爱胡思乱想，所以才会看见奇怪的东西，只要气沉丹田，好好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安零不知道什么叫气沉丹田。阿月就说，丹田是全身气流汇聚的地方，那里也是人的精元所在。就像星辰围绕太阳，百川汇入大海。
安零还是不懂。阿月又说，魁斗大街上卖气球的商人每天都要给气球充气，这样气球才会鼓起来。人也一样，将全身的气流充到腹部，让小腹鼓起来，这就是气沉丹田。
安零照着阿月的法子，闭上眼睛调整呼吸。
身体里果然有股气流在跃跃涌动，越是集中精神，周围越是安静，到最后天地间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眼前灰蒙蒙，像天地初开时混沌的样子。
“安零，安零……”
一个声音在叫她。
“是谁？”安零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忽然一道火舌挡在身前。
安零一惊，睁开了眼睛。
眼前依旧是熟悉的小路，道路空旷，没有一个人。
不远处就是学校的大门，两旁的桉树上蝉声聒噪，一切正常。
安零松了口气，朝校门跑去。
校门紧闭，门卫室也上了锁，耸立的教学楼像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灰色巨人。偌大的操场上了无生气，一个人影也没有。此时，就连树上的蝉鸣也停止了。
学校怎么会没人？
安零挠挠头，想到自从她升了初中后，她的身体似乎就发生了什么变化。
她会在课堂上猛得沉睡下去，跑步的时候忽然晕倒。虽然校医说是贫血，但安零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并不是那么简单。
难道是得了绝症？
想到这里，安零很难过。阿月就是这样。今年开春的时候她还很健康，还能和安零讲昆仑山上的故事。可没过几天，阿月忽然一病不起。清明那天，人就走了。
安零难过地抿着嘴唇，忽听头顶又传来“咿呀咿呀”的声音。是刚才那两个娃娃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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