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监国之任,又是陛下后继,要为可托付之人。”王洛说:“且太子未有什么伤处,滚一身泥罢了,倒是将人打得头破血流,说是自己伤了……怎么也说不过去。”
“那也活该。”慕容冲毫无动容之色,轻描淡写道:“人家是什么人,他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备着他气急动手去的,身边又人多势众,是要打了他还不肯吃亏的,他不自量力,皆是咎由自取。”
王洛将袖子收了收,不再说话。
慕容冲从床上跳下来,脚隔着鞋踩在地上,踩在未来得及扫清的树叶子上,沙沙的扰耳,他往前走了一步,摸到高大的梧桐树,手抚着树干使劲摇了摇,几片残叶便顺着掉落下来。
“听说我十叔的儿子得了官职,他以前在邺城无官无爵,到这儿来,官给的是不是太高了?”他慢慢撤回一只脚来,随口提到。
“您是说,与您最要好的那位?”王洛问。
慕容冲怔了怔,没有回答。
“既同是燕室宗亲,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听说是在边地立了功,天王爱他勇气,所以才提出来的。”王洛轻咳了两声,接着说:“起初也有人反对,却给丞相同意了。”
“哦?”慕容冲单调地蹦出一个字。
“从前的叔伯兄弟,该补边的,都已经任上一年了,就剩下七哥一个人了,春天也要走了。”慕容冲淡淡地说,声音轻得几闻不见,他微微偏过头,对着慕容箐:“女人的手,成了这样,成日还缝缝补补的,怪不得陛下不喜欢你。”
大驾返还,已是盛秋,长安城里总要比城郊暖和一些,洛门门口的柳树却蔫蔫的,死了一样。进了皇城、入宫,又冷了,向空中呵一口气,就袅袅地冒烟,像喷火的把戏。
“陛下日夜服用丹药,神清气爽,对先生格外赏识。”慕容冲孤零零站在门前的风口,外殿简陋,到了药房里,也没什么可以坐着的地方,背风冷飕飕的,全靠着丹炉取暖。
他平素长久地滞留室内,皮肤白得透明,眸色浅淡,长发却乌黑得发亮,整人像泼墨的画,浓淡相宜,却又只像一幅画,了无生气。
他除了来外殿,什么地方都不踏足,他与人疏离,又在偌大宫中无名无分显得多余,渐渐地常走一条路,身后不叫人跟着,便也无人跟着,就这样一人走在墙角壁下,宛如游荡无家的魂灵。
落木将丹药装进盒子里,递给他:“仙丹还是照旧服用,另有新成之药,可添入熏香,亦可咬碎了,用于外服,适量即可。”
慕容冲打开盒子,向里面看了一眼,又合上去拢入怀中:“先生有心,陛下必会厚赏。”
他的目光徐徐地落了下来,落到落木的手心,那里早便解开了布帛的缠裹,露出森然一道结痂的伤疤。
落木有些不自在似的,微微将手背到了身后去。
“先生救命之恩,我定当谨记于心。”他淡淡地说,听来不像感激的言辞,却像是一句简单的吩咐,无论如何,他始终还是改不掉的习惯,微微地抬着下颔,从不卑躬屈膝,至多低下头去,却像是只在思索或是绸缪。
慕容冲从外殿离去,抄小路而行,垂首心不在焉地,恰撞上自昭阳殿而回的桐生,怀中紧紧搂抱着的木盒摔到地上去,丹丸滚了出来,慕容冲一慌,面色变得难看,所幸是未撞上别人,只一句话也不说迅速弯腰将东西都拾了起来。
一股浓厚的香气,就如平素慕容冲身上淡淡不可闻的那一股味道——麝香。
本以为是制成了香料,熏香而成,不想是炼入了丹药之中,成了要命的慢毒。
桐生像是从高空猛然地坠落下去,心跟着如一块石头,咚的一声一下子落到地上,他的行动先于意识,一把捉住了慕容冲的手腕。
慕容冲一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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