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焦灼的战事看得潘俨揪心不已，这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只是做些无谓的牺牲。
“父亲，还请收兵，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巨鹿城坚，光凭血肉之躯决不可能攻破。”潘俨不是害怕牺牲，而是觉得人应该死得其所，为韩馥卖命根本不值得。
潘凤好几次都想要亲自上阵，被典韦拼死拉住，万一有个闪失，典韦万死莫赎。
潘凤撇过头看向潘俨，“事到如今，岂能半途而废。”
这话已经不复最开始的锐气，的确如此，活生生的现实已经让潘凤看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半点拿下巨鹿城的可能。上方的敌军犹如野草，刚刚艰难收割一批又很快冒出来，挥舞着刀剑长戟，组成一道铜墙铁壁挡在城头，根本让他们踏不进半步。
连绵不绝的惨叫声，犹如一把把刀子捅在潘凤身上，让他的攻城意志开始松动，眉头更是深深锁紧。
“退兵。”犹豫半晌，潘凤终究还是忍受不了弟兄们的惨样。
李历听到这道命令，立即跑了过来，望了望城头的战事，又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潘凤。
“将军这是为什么，将士们都差不多杀到城头，用不了多时就能够拿下此城，到了关键时候退兵，前番的牺牲都白费了。”
潘凤没有多想，表情很是黯然，对他解释道：“治中不知，弟兄们虽然作战英勇，屡屡攀越城头，然而城头敌军源源不断增补上来，我们再继续下去只是增多伤亡，于大局无任何帮助。麴义我向来了解，不是一个庸才，其用兵韬略在我之上，我拿不下此城，只有另想办法。”
“这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李历听到潘凤的话很是不满，说麴义的厉害，岂不就是在说自己当初有眼无珠？潘凤以往可不是这么畏手畏脚，此次为什么变成这样，李历不禁想起昨天得来的情报。
潘凤回道：“治中言重了，我只是陈述事实，想要攻下巨鹿城，光凭我们这点兵力，即便全都打光了，也奈何不他们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引诱他们出城来战，或许有一点可能。再不济，那便需要州牧增派兵源。”
“在下不懂军事，既然将军都这么说了，那便听将军的意见。”李历没有强求，阵战之事他领会不深，更不愿意承担任何责任。战事出现任何问题，有潘凤顶在头上他就放心了。
身后响起了鸣金之声，爬上云梯的将士们仿佛听到了天籁，纷纷犹如潮水般退后。虽说作战勇猛，但也都是**凡胎，能不送死谁不愿意。
“潘凤，别来无恙啊。”退兵之后，城头上出现了一个浑身着甲的魁梧人影。
听到熟悉的嗓音，潘凤抬头看去，想到死在城下的士卒，忍不住破口大骂：“麴义，你他娘的有本事给我下来，我俩大战三百回合。”
“哈哈哈，”麴义扶着墙牒仰面大笑，身后亲卫也跟着嬉笑不断，亲卫之间所伫立的一名文士脸上也挂着淡淡笑意。
“潘凤，你当我是傻子？你想要引诱我出城与你交手，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岂能遂你愿。有好端端巍峨的城池我不守，出去自投罗网吗？”
被敌军嘲讽，潘凤气得咬牙切齿，浑身发抖，莫大的痛苦无处发泄。
“潘凤你学聪明了，会激将法了，但是这对我没用。何不早些投奔袁将军。”
“麴义，背主之贼，你还有脸说这些话？”程涣忽然冒出来，举着刀对准城头的麴义挥舞两下。
李历看到了麴义，也忍不住走出几步说道：“麴义将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麴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李历，满是寒霜，冷冷回答：“我如今过得很好，能够领兵，不像被锁在笼子里的老虎一样不自在。比起在邺城的时候，不知道好上了多少倍。李历，真正没脸见人是恐怕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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