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经历不过是一场梦一样。
老欧和凤九找了顶软轿,抬着梁漫华跟在沐风身后向前走着。
走了一会儿,沐风的眼泪落了下来,现在想起来,那天和梁漫华一起走过这条漫着咸湿海水的小巷,走到蜃海楼去的情形还在眼前。但是今天返回,人便在软轿里面抬着,老欧封了他的穴位,呈现一个半死的状态。
饶是沐风心性坚强,此刻也不由得心酸得以了极点,泪水无声地顺着面颊下落。
走了一会儿,眼前是一家三层的毡帐所搭的客栈,这家客栈虽然没有蜃海楼高大,在这个集市上看起来也是数一数二气派。
“今天就在这里先投宿一夜吧!”沐风带头走了进去,要了两间上房。
把梁漫华从软轿中挪到床上,一时之间三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只见昏迷中的梁漫华,一会儿呼吸急促,脸色绯红,一会儿却又呼吸微弱,脸色青白。
依老欧的意思是,药王虽然与自己等人有恩,但是他现在身中的这种淫毒,便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解得开,沐风等人又不懂医理,自然更加没有办法,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干脆让他这样一直睡下去好了!
这个提议,沐风显然是不会同意。
天色渐渐暗下来,老欧所服用的补玄丸的药效消耗殆尽,他脸上显出深深的疲惫之色。
沐风让他和凤九去休息,自己留下来陪着梁漫华。
梁漫华从昏睡中醒了过来,他看着沐风,脸上的表情很安静,好象回到了从前那个正常的梁漫华。
沐风心里一阵喜悦,她扑过去:“梁漫华,你现在没事了是吗?你的毒已经解掉了?”
她还没有碰到他的手臂,梁漫华脸上的安静表情消失不见,他的脸变得绯红,两只眼睛里闪着暗红的光。
“别靠近我!别靠近我!”他用嘶哑的声音说:“我的毒没解!这个无药可解!”
他解下腰带,递给沐风说:“来,把我绑在床上!”
沐风点点头,含着眼泪把梁漫华拦腰绑了起来。
梁漫华说:“给我笔和纸!”
沐风拿了笔和纸给梁漫华。他接了过去,用没被绑住的一只手,笔走如电。写下了许多的药物名称,说:“把这个拿去配齐了药物。熬成药汁,把我泡在里面!”
沐风接过来一看,只见纸上密密麻麻写了得有数十种药物。
她点点头,将药单交给凤九,让他速速去抓药。
不久,药物被抓了回来,熬成一大锅浓稠的药汁。倒进一个巨大的木桶里。
沐风回头看时,梁漫华倒在床旁,肌肤寸寸开裂,混身上下爆裂的小血管。流出嫣红的血液,在地上汇成了一滩小血洼。
她心里一阵狂跳,担心梁漫华就这样流血而死,伸手去一摸却还有气,把他抱起来。泡在水里。
药气水气中,梁漫华醒了过来,他朝着沐风虚弱地一笑:“我又活过来了,看来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他身上的皮肤裂开细小的口子,从裂开口子的地方。鲜血汩汩的流出来,把一大木桶水染成红色。
“痛吗?”沐风低声问。
“痛!不过没有什么,比起药力发作时候那种感觉,这种痛实在是种幸福!”梁漫华轻声说。
沐风的眼泪又涌出来,梁漫华从药汤里伸出手来,轻轻地在她脸颊上一拂说:“傻瓜,哭什么哭啊!会痛就有得救了,如果一直没有感觉,才说明无药可医了呢!”
沐风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下落,老欧和凤九从门外走进来,老欧重重地咳嗽一声,把两人分开来。
老欧走到梁漫华身边一看说:“药王当真用药如神,看来你的淫毒去得有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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