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已经完全没有世外高人的样子了，慌张之感显而易见，更别说他的拳头比任何时候都攥得要紧。
千仞雪缓缓吸了一口气，问出了她想问的：
“我的父亲，究竟是怎么让她怀上我的？”
听到千仞雪的问题，千道流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他之前的问题确实是垂死挣扎，并且令他绝望的是，现在的情况是他不得不回答、他必须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千仞雪问的实在是太精确了，如果千仞雪只是问千寻疾和比比东之间发生过什么，千道流还有含糊其辞的空间，并且说出一个主要原因在比比东身上的故事，让比比东不管她变得合理，
但是千仞雪直接把千道流的回答框定在了比比东是怎么怀上她这一事上，这不仅意味着千道流没有“创作”和隐藏的空间，只有欺骗和陈述事实的选择，而且这也表明千仞雪已经从某个渠道了解到了部分的真相，甚至有可能是全貌。
他千道流若是选择陈述事实，或许千仞雪在怪他隐瞒真相一段时间后，气消了，能够理解他千道流这个当父亲、当爷爷的难处了，这爷孙之间的关系还有较大的可能修复。
可他若是欺骗千仞雪，说出一个与真相完全相悖的情况，最大的可能，不对，不是可能，是千仞雪一定直接和他彻底划清界限，因为这既是欺骗千仞雪，又是在把千仞雪当傻子，把千仞雪当成一个没有任何主观能动性、没有自己想法、对他千道流言听计从的工具人。
如果这是某人的一个阳谋的话，那确实称得上无懈可击，没有给千道流留下任何周旋、迂回的余地。
千道流也咽了口唾沫，但是仍然闭着眼睛，不敢看千仞雪，然后用尽量不露骨的、他能想到最隐晦的方式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自己从来没生过他。”
这一句话没有一个脏字，也没有任何贬低的名词，但是却又如此明白地说出了他隐藏了几十年的东西，这已经足够让千仞雪知道什么是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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