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千年——直到被你放出来。”
“我——”明颢脚步一顿，浑身僵硬，追悔莫及，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草！”
大江北岸，被压制的卫青、王翦和震散一地的骷髅终于重获自由，重整队伍涉水追向明颢。明颢回头望去，心下又急又气。
“回去！你们跟上也没有用处，别来送死！”
驭死之术和几位将军的依附虽然能让这些先圣遗骨重新站起来，却也只能发挥出无限接近明见的力量。可那团烟云之中光是真正明见强者留存的残灵就有几百之数，聚合在一起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已，那可是让帝都无法抵挡的可怖力量！他们跟上也无济于事，徒劳地再死一次罢了！
“你和他们一样，也是送死。”祖奶奶们意味深长地说道。
“那不一样！是我不听你们的警告，愚蠢的决定是我下的，应该我亲自解决，就算解决不了，也必须是我去承担后果！”明颢歇斯底里的吼着，拼尽全力追赶那团遮天乌云，可云团飘移似慢实快，始终难以追上。
明颢直接解除了驭死之术对卫青和王翦最后的制约，从此独立，即使他死了，他们也能存留于世。明颢是想阻止两位将军跟随他送死的，却不想这样的举动反而让他们真正归心。
“主公大义，不愿牵连臣下，我等却更不能苟且，否则岂不为天下笑！？全军听令，誓要跟随主公，退缩不前者斩！”王翦和卫青异口同声大吼道，以从明颢处得来的精血于颅骨眉心画下玄奥的符号，与自身残魂相融，从此便将存亡交托于明颢之手。
“蠢货！比我还蠢！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明颢恼火地叱骂着，却也奈何不得，只能任由他们在后追赶。
“能在‘阳’的攻击下生还的除了帝与北方异兽之王，再无旁人，即使是他们，也没有战胜的可能，想除掉牠，唯有一位真正的‘圣’以性命为代价，将杀机与暴虐镇压己身，”祖奶奶们幽幽叹息道，语气有些探询意味，“所以为何还要追赶？你追上了，非但无济于事，还会引来牠的杀意——你身上的功德之力最多能再护住你两次。”
“那就放着不管了吗？南边还有那么多人族啊！他们好不容易活到今日，正在充满希望的开辟新家园，难道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祸是我惹的，就算无法阻止，也该是我死在最前面啊！”明颢暴躁地吼着，气喘吁吁。
“如果冲动犯险，你死了，人族再无翻身希望，我等的建议是，舍弃大部分人族，迅速保护一部分人渡海回到孤岛，牠为阳之聚化，无法涉足大洋，人族尚可苟延残喘。”
“屁话！狗屎！凭什么那大部分人就该死，凭什么被舍弃的就得是他们！？”明颢急怒之下，全然不顾长幼，对祖奶奶们破口大骂，“我他妈最恨命运被人摆布，同样绝不做那摆布之人！——还有，别把我说得像是人族仅有的希望，我没那么特别，人族也永远不会衰败到没有希望！”
“帝曾经面临和你一样的选择，这是我等共同面临的选择，我们选择了理智地取舍……或许是我们老到腐朽了，已经没有流动的血脉，又哪来冲动的能力呢……”祖奶奶们的声音感伤而寂寥，“你还能冲动，就让你冲动一次吧，但愿你能一直这样鲁莽下去，永远不要退缩。”
“祖奶奶，你们是不是有办法？”明颢听出言下之意，眼前一亮，迫切地追问。
“用你的性命去引诱，调牠向北，挖出其余英灵残躯，带着牠越过秦淮一线，进入异类的国度——尽可能的拖延吧。”
明颢攥紧了眷顾枪，老师，还有先辈们的眷顾护佑着他，也在无时无刻地审视着他，他不能，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明颢咬紧牙关，全力追赶，踩碎了的鞋底洒下一路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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