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那男子突然癫狂的笑了起来,几乎眼泪都笑了下来,一边接了那老宦官递来的手帕擦拭着眼角,一边说道。
“你个阉~”。李烨刚愤愤的开口,便被李德裕止住了。:“仇从渭,你是来传旨的,那便莫耽搁了,老朽还要赶路的”。
“呵呵,确是不好再耽搁了李相的行程,那便请李相接旨呢“。那内官冷笑着从身旁老宦官手里接过了一个卷轴,咳了咳,展开后念到:
“朕祗荷丕业,思平泰阶,将分邪正之源,冀使华夷胥悦。其有常登元辅,久奉武宗,深包祸心,盗弄国柄。虽已行谴斥之典,而未塞亿兆之言,是议再举朝章,式遵彝宪。守潮州司马员外置同正员李德裕,早藉门第,叨践清华,累居将相之荣,唯以奸倾为业。当会昌之际,极公台之荣,骋谀佞而得君,遂恣横而持政。专权生事,妒贤害忠,动多诡异之谋,潜怀僣越之志。秉直者必弃,向善者尽排,诬贞良造朋党之名,肆谗构生加诸之衅,计有逾於指鹿,罪实见其欺天。属者方处钧衡,曾无嫌避,委国史於爱婿之手,宠秘文於弱子之身。洎参信书,亦引亲昵。恭惟《元和宝录》,乃不刊之书,擅敢改张,罔有畏忌。夺他人之懿绩,为私门之令猷。又附会李绅之曲情,断成吴湘之冤狱。凡彼簪缨之士,遏其进取之途。骄倨自夸,狡蠹无对,擢尔之发,数罪未穷。载窥罔上之由,益验无君之意,使天下之士,重足一迹,皆詟惧奉尔,而慢易在公,为臣若斯,於法何逭?於戏!朕务全大体,久为含容,虽黜降其官荣,尚盖藏其丑状,而睥睨未已,兢惕无闻,积恶既彰,公议难抑,是宜移投荒服,以谢万邦,中外臣寮,当知予意。可崖州司户参军,所在驰驿发遣,虽逢恩赦,不在量移之限”。
“哦,这可是李相家四郎?还有你的诏令呢,着你去蒙州立山,莫耽搁了”。说罢,那内官将手中圣旨塞到了李德裕怀里,轻轻拍了拍,低声说:“李相啊,咱家就不送您了,崖州,啧啧,好地方呢,李相可是要保重啊”。也不等回话,便自顾着唤了随从离去。
陈权一直躲在后面仔细的听着,那宦官中气很足,圣旨上的话听的也很清楚明白。李德裕要去崖州?还是无期徒刑的那种。
在陈权对这个时代的认识中,崖州,也就是后世的海南现今可绝对不是个好去处。莽荒,险恶,于大唐人眼中就是一处烟瘴密布,魑魅魍魉横行的化外之地。他曾经在杜牧捎来的《朝野佥载》里看过书中记载着岭南獠民将刚刚出生的老鼠喂了蜜,然后生吃,吃时还吱吱作响。当时陈权还琢磨这后世吃老鼠传闻是不是就是打这里来的。当然了,老鼠也还罢了。吃人的传言同样层出不穷。
李德裕这一家能不能熬过去呢?陈权脑海里又想起了那个小娘低头抽泣的性子。可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想了想。陈权走了出来。
李德裕抱着那道圣旨,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身旁的李烨低着头似在哭泣,肩膀不停的轻耸着,那老管家不知何时也站了过来,无措的搓着手,连连轻叹。
“咳,都准备一下,该上路了”。过了好一会,李德裕终于开了口。
“大人,这崖州怎去的啊,这,这是想我一家去死不成”?李烨突然大声的叫着。
‘四郎,是为父的拖累了你们,可天子诏令于此,如是奈何啊’?李德裕疲惫声音几不可闻。
“文饶公,别无他法了吗?”陈权上前轻声问着,回应的则是李德裕的摇头长叹。
“家小也必须同往吗?”
“老朽这是阖家贬黜,家人自是要同受了此难的”。许是想着家人将面临的境遇,李德裕的悲意再也掩不住了,径自用袖口遮住了颜面。
就这样,在陈权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沮丧中,李德裕一家人戚戚然的踏上了前路。
临行前,李德裕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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