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底默默的念着,千万别是那人就好。
“法师无须忧虑,昨日之事只是试探之举,成事自是侥幸,事败那些贼子亦不会再来”。李德裕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
“不知法师二人此行欲往何处”?李德裕端起了茶微抿了一口。
“明州,徐州,长安”。陈权说这话时紧紧地盯着李德裕。
“哎,路途遥远,法师当需谨慎些呢”。李德裕放了茶杯,轻叹了一声。
“哎”!果真是这样,流年不利啊,陈权听了李德裕的话有些郁闷的也长叹一声。
“先前昭度公说您去了潮州,这却不想于此能见到您”。陈权缓了下情绪,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老朽之罪罄竹难书,自是不能一时便理的完的,此前于东都等着后续的罪名呢,想来也快到了。老朽自是不惧,可却累了家小要与我同受此难,本该阖家齐至谢过法师,却因昨日受了不小惊吓,加之这一路行难,老妻小儿俱是病倒,倒是慢待了法师二人”。李德裕一脸的歉意对着陈权拱了拱手。
陈权自是连称无碍,算是略过了此事。
“观法师言行,不似修法之人,却不知何以遁入佛门”?两人又稍谈了些闲杂之事,李德裕方又问道。
陈权简略的把自己的情况介绍了一下,也好奇的问:“为何文绕公如此不喜佛家”?
“你平日所见僧人为何等模样?李德裕并未作答,反问了回来。
“嗯,家师灵佑禅师自是大德之人,平日所见僧众亦无厌行,除了学法讲道便是自耕自食”。陈权想了想回答道。
“晏子曾言:“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便是如此了。老朽亦非厌佛,是今时这大唐必须厌佛。且不论这释教于中土之名教相悖之理,便说这会昌年禁佛所得,老朽记得清楚,佛禁之时毁寺四千六,还俗税户二十六万。招提、兰若四万余,得税户十五万,而由此所获膏腴上田更是数千万倾。”
“这大唐有几个千万倾良田?又有几个数十万的税户?世间之财过半为这满天下的寺庙所据,这佛怎能不禁“?
李德裕的话让陈权沉默了,前世他并无宗教信仰,可在这大唐,他在同庆寺生活了近三年,便是心里不信,却也难免亲近。然后想想又觉得,若是世人皆是锦衣玉食,娇妻美妾,那有几人愿意舍弃这一切呢?
“哎,文饶公可知我昨日方是第一次见的了这锦袍。虽是一时还不惯,可若让我换回了麻衣,确是不愿的。我不知为何这世人竟多愿避于空门,想来或如我一般,求个锦袍罢了“。陈权隐晦得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啊,这大唐确是远不如前了,百姓也愈发贫苦,生存自是不易。如此避世之举亦有可恕。可天下之事终归要去做的,总不能眼见这世人只能断情舍义入这空门祈活,这于我辈是何等之耻啊“。
一时间,两人都在李德裕这沉重的话里沉默了下来。
“文饶公,这大唐还会有盛世吗”?沉默中的陈权不知怎的竟突然想到了黄巢,朱温这两人,虽是估量了这大唐可能还能熬上几十年。自己或许不会赶上王朝末日,可自己会不会有后人呢?他们到时要在这世上如何生存?也要去做个和尚?
“呵呵,谁知道呢,反正老朽是看不到的。今天子是个沉稳的,手段亦是了得,或许有所救也未可知”。李德裕苦笑着。
”法师此番还俗后可有何打算“?
”嗯,我不知道“。陈权真的不知道自己还俗后能做什么呢,去鼓捣活字印刷术?现今雕版印刷早就不是新鲜事物了,可为什么没有活字印刷呢?没记错应该是宋朝毕升发明了活字印刷术,距今应该有一两百年吧。陈权始终不觉得这百年间无人想到活字,而是因为什么原因让其难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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