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拳脚功夫，张口闭口之乎者也，平时在家，手不离卷，对武将没什么反感，但对史弘肇这种喜欢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家伙非常的讨厌。
为此，马卓和史弘肇的邻里关系并不和睦。这条街上最热闹的时候，就是马卓和史弘肇各自站在自家门前，像两个泼妇一样指着对方骂街。
因为这个关系，王殷与马卓的关系也不是特别好。所以王殷有些忐忑，不知道马卓是否会同意自己的请求。
“你还要在这里看着么？”
就在王殷蹲在小巷里，思考着要如何说动马卓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个男人沉重的声音，顿时将王殷吓了一激灵。
“谁？！”王殷跳起来扭过身去，下意识想要拔出腰间佩剑。但是他忘了，今天他出来是来拜访史弘肇的，根本就没带兵器来。
坏了。伸手摸了个空，王殷额头上流下了冷汗。
不过当他看到面前男人的相貌时，心中又松了口气。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马卓。
“是我。”马卓很是认真的回答道：“户部侍郎马卓。”
“我知道……”王殷尴尬的回答道。
自己只不过是吓了一跳脱口而出罢了，不至于这么认真的回答。
随后王殷看着马卓问道：“你在这里……多久了？”
“比你晚一点点吧。”马卓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望向不远处的史府：“想不到史公那么风光的人，也落得如此的下场。
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则无患，古人诚不我欺！”
“我以为史公死了，你会开心的手舞足蹈。”
“此乃小人之举，我马卓虽不敢自称正人君子，但也不会做出与小人同样的事情。”马卓摇着头说道：“史公虽然有着各种各样的缺点，但他在此之前也曾立下过汗马功劳。
大汉国的建立不说有他一半的功劳，三成总是有的。
归德郡之战，若非史公一马当先，突入敌阵，斩杀敌将，那将会是一场艰难至极的战斗。
就算打赢了，先帝的实力也会大打折扣，自然也会被其他地方的节度使所吞并。
我虽然对史公有所不满，但功是功，过是过。我还没有卑鄙到因为一个功臣被抄家，就开心的手舞足蹈的地步。”
“那这样的话……”王殷听他说话，就觉得眼睛里有泪水留下来，遂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马卓。
本以为马卓不会同意，没想到他竟然痛快的答应了。
“多谢马侍郎！我还以为你不会同意呢……”王殷感激的道。
“不必谢我。”马卓的眼中，浮现出复杂的神色：“看到了今天这一幕，我的心里也有些害怕。他日同样的事情若是落在我的身上，我也希望有人能够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到我家中找寻是否有活口留下啊。
这也算是我积些阴德吧。”
随后马卓便带着王殷回到了家中，取来梯子架在墙上，让王殷翻了过去。
王殷骑在墙头上面，把梯子放在了史府中，这是他一会儿回来时要用到的逃跑路线。
方才在马府中，浓郁刺鼻的血腥味就萦绕不断。如今进入了史府，更是如此。
才落下地，王殷就看到面前有好些具尸体。有的被砍掉了脑袋，有的被砍断了身子，有的甚至胳膊腿儿都没了，生生被削成了人棍。
王殷眼含热泪，咬紧牙关。
这些禽兽！哪怕是屠城，都没有做的这么过分的！
这完全就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这是为了取乐而杀人，是天下第一等的禽兽行径！他们的内心，已经完全没有人性可言了！就都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狼！
再往里走些，死状凄惨的人就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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