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年的空置后,有些地方朱漆剥落,略略显得陈旧。
谢璇扫了一圈,瞧见内间的梳妆台,便到妆台后的一点空隙里抱膝坐下。
过不多时,就听外面推门声响起,沙沙的脚步声里,谢缜走了进来。
谢璇抱膝坐在逼仄的空隙里,不发一语。
这屋中一切都还是陶氏离开时的样子,据看管的仆人们说,连桌椅摆放的位置都没挪动过。谢缜有些失魂落魄,也没瞧见躲在暗处的谢璇,神不守舍的走到里间,手指眷恋的摸过雕花大床,摸过积了灰尘的箱柜书箧,犹豫了半天之后,自柜顶上拿出个狭长的匣子。
匣子描金镂花,十分精美,谢缜掰开铜扣,从里面拿出一轴画卷。
玉轴两端是精雕的象牙,谢缜缓缓展开画卷,上面是一位慵懒醉卧的美人。美人的侧脸很像陶氏,薄薄的纱衣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姿,她醉卧在流苏树下,帕子落地,衣衫滑落时露出半边酥胸。
谢缜将画卷悬挂起来,像是回味,像是眷恋,好半天都没动。
妆台之侧,谢璇心中五味杂陈。
她并不了解当年谢缜和陶氏之间具体的往来错综,只是在嫁入靖宁侯府后,听韩夫人带着嘲笑的语气偶然跟人提起过——
当年的陶氏姿容姝丽,因为出身太傅膝下,天然的风情加上书卷气质,迷倒了无数的贵公子。这其中有谢缜,有韩玠的父亲韩遂,亦有一位姓宋的小将。据说那宋姓小将一表人才,气度家世皆不输于谢缜,在陶氏嫁给谢缜后一直痴心不改,始终未娶。
后来不知怎么的,有人传出流言,说陶氏与那宋姓小将有染,谢缜也不知道是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信以为真并跟陶氏起了龃龉。谢缜的性子又不够爽利,怕影响陶氏的身子就瞒着没说,只是在心里满默默的发酵。
陶氏何等清高之人,猜到被丈夫如此怀疑,气怒之下反而不肯折身解释,于是两人愈闹愈僵。后来谢缜往罗府上赴宴,沉醉中跟尚是黄花闺女的罗氏春风一度。等罗氏的身孕显露,谢缜遮掩不下去了,才期期艾艾的说了实情,陶氏更是大怒,执意和离。
这其中有几分真假,谢璇并没法判断,毕竟陶氏一直是韩夫人藏在心底的刺,说话时未必不会有偏颇。且当时谢璇是无意中听到,偷听了片刻后就走开,并没听全。
如今谢缜独自来这紫菱阁里对着旧画沉思,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谢璇把握不太准,便不敢贸然行动,正思量的时候,忽然听见外头丫鬟仿佛在喊着什么,继而有人冲入屋中,重重甩上了门扇。
这动静叫谢缜也回过神来,往门口一看,勃然变色,“罗绮,你怎么来了!”
——罗绮是罗氏的闺名。
外头的丫鬟不敢闯进来,只在外头拍着门恳求道:“夫人请你出来吧,不要跟奴婢为难,被老爷知道了,是要打死奴婢的!夫人,奴婢求你了!”
“闭嘴!”罗氏气喘吁吁的,冲着外头喊道:“老爷就在里面,都给我滚!”
外头的丫鬟立马噤声,外头随即安静下来。
屋里的气氛却骤然变得紧张。
谢缜瞧着本该在偏僻院落闭门思过的罗氏,脸色愈来愈沉,怒声道:“谁叫你来这里的?看管你的人都是死人吗,居然敢放你出来!”
“老爷……”罗氏一声痛哭,声泪俱下,“妾身知错了,妾身知错了!”她几步膝行上前,抱住了谢缜的小腿,苦苦哀求道:“刚才玥儿偷偷的来看我,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老爷,那件事是我一时糊涂,往后再也不会那样了,求老爷原谅我吧。”
谢缜还没忘记罗氏对谢璇的坏心,皱着眉头将她推开,“谁叫你来紫菱阁的!”
“老爷……”罗氏并不敢起来,依旧是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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